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哭出来了,声音里的委屈和心冷透过话筒都让人心疼。江桥抬眼瞥了一眼脸色愈发难看的沈立国,说道:“行,那你去改吧,回头我收你做义子好了,有老师给你保驾护航,你在圈子里没问题的。”
“嗯,谢谢老师。”沈思莫顿了下,“我很感动。但义子就算了,我只有过一个父亲,不会再认别人。”
江桥嘴角的笑容加深,声音却听不出来,只道:“也好,随你。”
他挂断电话,故意问沈立国道:“我还有几分钟?”
沈立国当然不会回答他,江桥自己看了一眼时间,“哦,还有六分钟,我放弃这六分钟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作为一个老师,确实也帮不了他什么。”
沈立国黑着脸离开的时候,江桥笑得像只狐狸。他悠闲地喝了两杯茶,隔着窗户看见沈立国上了那辆挂军牌的黑车,轻轻叹了口气。
人,真的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不到最后一刻,心思和决定别人都摸不清。
唐修推开门进来,跟他一起看着那辆黑车开远,而后轻轻皱眉道:“这个沈立国不太对劲。”
“怎么?”江桥闻言有些惊讶,“我刚才表现得不够好?我倒觉得他有所松动。男人啊……占有欲不仅仅是在女人身上的,如果我有儿子,认不认是我的事,但要是有人来和我抢,我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唐修有些无奈,“你也是够无赖的了。”
“要是正经严肃来谈,我有什么资格左右一个上将的决定。”江桥也不由得叹口气,“这两天我设想了好多种沟通的办法,最后也就这一个法子,到底能不能帮到沈思莫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却不料唐修轻声说道:“我说沈立国不对劲,不是人不对劲,而是……”他顿了下,“所谓望闻问切,我刚看他脸色和走路步态,气血极虚,肝火盛,是大病的征兆。”
“啊?”江桥愣了一下,“不是吧。”
“我不会看错。”唐修抿了下唇,“你把这事告诉沈思莫吧。外人能帮的都是皮毛,他们父子之间走到什么地步,最终还是要看自己。沈立国不是冷血之人,沈思莫更是宅心仁厚的孝子,不应该因为血缘不同而形同陌路。”
……
晚上老祖宗本来已经想睡了,突然听房门咔嗒一声开锁,不一会就见江桥带了一瓶好酒出现在了面前,厚着脸皮道:“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终于忙过了这两天,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唐修挑眉,“还和我喝?你确定?”
江桥笑,“一人一半,不多喝,就聊聊天。”
老祖宗一副我看你能聊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江桥坐在唐修床旁边的地上,日常从剧开始话题。唐修在旁边听着,只在心里感慨这人白做了导演这么感x_i,ng浪漫的职业,一点都不会聊天,回回都聊工作。从剧组回来也有半月了,斩狐台早就杀青了,江桥一见他还是那几句。
斩狐台你演的真好。
小白被你演活了。
小白最后死的时候我心里好难受。
唐修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于是大多数时间,他和江桥在一起聊天都会神游,眼睛看着江桥的两片嘴唇一张一合,耳朵却默默屏蔽了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江桥的嘴唇形状很完美,大多数人嘴唇都不是完美轴对称的,但是江桥的两片嘴唇却一毫米都不偏,无论盯得时间多久都不会看出瑕疵。唐修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养成了下意识看人嘴唇的习惯,然后会发现看谁都不是很满意。
能让老祖宗为他留下点习惯,也算是个人物。
唐修溜了个号回来听了一耳朵江桥在说什么,却听他还在嘀嘀咕咕“其实那个动作戏那里你可以演的更好一些,但是那天卡了你十条了,我看你腿都磕青一块,还是舍不得”,老祖宗叹了口气,眼见着酒瓶里的酒都见底了,江桥这家伙半瓶酒下去就脸红,忍不住打断他道:“我说导演……”
“啊?”江桥还沉浸在小白死的那场戏的悲伤中,回不过神来,“怎么了?”
唐修撇了下嘴,无语道:“除了剧本和工作,你就没什么别的可跟我聊了?”
“这……”江桥尴尬,犹豫了一下,“明天早上我们还吃吐司煎蛋吗?你最近工作安排得宽松了些,我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早茶吧。”
唐修顿了两秒钟,“除了工作和吃呢,还有别的话题吗?”
江桥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叹气,有些泄气,“我没追过人。人脉虽广,但也从没上赶着主动创造话题和人聊过天,不太熟练……”
唐修笑了,“嗯。”
江桥抓抓自己的头发,在心里鄙夷自己一番,一抬头又看见唐修挂在床头的集魂幡,他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会,而后说道:“不是奉承它,但看得久了确实没有一开始觉得那么别扭了,破破烂烂的,反而让人移不开视线。”
唐修还没来得及说话,集魂幡竟突然颤了颤,非常轻微,以至于江桥压根没看出来,但却逃不过它万年老主人的眼睛。
唐修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震惊地看着集魂幡好一会,而后犹豫道:“江桥,我觉得未集之魂就在你身上。”
江桥闻言一愣,“你有多大把握?”
“很大。”唐修看了他一眼,“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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