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颖捂着嘴,一边呜咽一边飞身跑了出去。路过的佣人们只看到她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是从她的低泣声不难判断,大小姐现在心里肯定很伤心,很难过。
司空墨沿路跟在傅颖身后,一直来到了刻有雕花飞檐的亭台楼阁处,前面狂奔的人才停了下来。伸手朝四周的佣人挥了挥,示意他们退下,司空墨才慢慢走上前。
漆黑的夜晚,明月当空,庭院里四下望去只有两女一前一后站着,一个是低着头耸动着肩膀,一个则是无奈地将双手在裤兜儿里,默默地等待着。
直到……某人真的是忍无可忍了,闪身跃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窘迫地问:“老大,人都走光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用再演戏了吧!”
孱弱的女子徐徐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两串未干的泪痕,只是,那样子着实不像是在哭,反倒是……笑?
傅颖猛地扑到司空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前,整个人像羊癫疯抽风一样痉挛起来。从背影上看,确实很像是伤心欲绝悲痛不已,可是司空墨知道,她家老大这会儿可高兴着呢!她是开心得抓狂,笑得抽风了!
待笑够了,傅颖才正儿八经地从司空墨身上爬起来,懒懒地坐在亭台里面的石椅上,头抵住柱子,一脸平静地闭上了眼。
如果不是几秒钟之前亲眼看到老大窝在她怀里疯狂大笑,司空墨绝对无法相信,面前平静如水的人是刚刚那个疯女人。
十八年了,她已经十八年没有看过老大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了,尽管,那只是在做戏。若非自己对她够了解,也被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荼毒了不少日子,恐怕她也不会相信,刚刚在宅内大厅那般深切的痛哭狂吼,其实都是假的。
没有人比他们这帮发小更加了解,老大究竟有多冷漠。亲情,对她而言,就只有一个爷爷而已。父亲什么的,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从小的那些经历,让她对父母之爱没有任何的期待。她的世界里,明确地圈出道道门,把不相干的人全部排除在外,不怨,不恼,不恨。
她是世上最重情的人,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她护短,包容他们所有的一切;同时她也是世上最绝情的人,将所有的血缘撇得一干二净,冷眼旁观世间的种种,冷心冷情,凭借着傅叔叔对她的愧疚凌迟着他的心。
试想当年,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平静地笑着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她珍惜的亲人,只有爷爷和母亲,而那个男人,只是为她的出生提供了子而已,父亲……他还不配!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寒。该是什么样的伤害,才能让本该纯洁的她,如此浅笑盈盈地说着如斯心酸的话。一个不被承认的父亲,还能称得上是父亲吗?
回国三年,老大拒绝了傅叔叔的一切示好,就连他的关心,她也视如空气,只当是路人的碎碎念。伤到极致,便不是恨了,而是视之无物,不必为那人浪费任何情绪。
若不是今晚为了借傅叔叔的手来打压那对母女,老大又何尝会摆出那般痛彻心扉的表情,让傅叔叔以为她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他这个父亲的?
情之一字,杀人于无形,不仅爱情如此,亲情亦如是。当一个孩子,利用父亲对自己的亏欠和愧疚来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这是多么残酷而悲剧的结局。
或许别人是因为恨而报复,但是司空墨明白,老大并不是因为这样。她是个没有情绪的人,或者确切地说,她是个没有爱,不会去爱的人。除了老爷子能够牵动她的情绪以外,没有别人能够在她心里占据一丁半点儿位置。
伤害、报复傅叔叔,只不过是为了替她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罢了。对她好的,她会加倍对别人好;伤害她的,她也会十倍还之。有仇必报,恩怨分明,便是她做人的准则。在她的字典里,她只追求结果,不理会任何手段目的。
这样的人,往往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很容易便会陷入魔障,万劫不复。可正是她身上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魔深深地吸引了他们,将他们这帮人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甘心为她卖命、为她所用。
她从不理会世间的道德法律,行事作风随心所欲,但是,她心里又存在着一套自己的准则,一套衡量世间善恶美丑、真假对错的标准。也许吸引他们的,正是她这样矛盾而又古怪的子吧。
“老大……”司空墨看着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低声轻囔着。
闻言,傅颖才幽幽地睁开了双瞳。惨白的月光下,古影婆娑的庭院,潋潋眸光魔魅渗人,此刻的傅颖,一扫清冷透彻的气息,双目盈满血丝,似魔,如妖,魅惑众生。
靠着柱子,傅颖微微仰起头望向漆黑天幕中的明月,身上的妖魅渐渐散去,在皎洁的月光下,周身笼上了一层肃穆的薄纱。
轻叹了一口气,傅颖才慢慢说着:“你在怨我,觉得我利用那个男人的感情来报复她们母女,是太狠心、太残忍了吗?”
轻轻摇了摇头,司空墨没有开口。她只是为她感到心疼,一个被伤到无情无心的人,才是最让人心痛的。如果可以,他们都希望老大可以开心一些,而不是沉溺在这些无谓的报复游戏里。
只不过,他们捉不透她的想法。看她的行动,或许会觉得她是怨恨傅叔叔和那对母女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在她身上,你感觉不到任何的怨恨,甚至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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