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后方传来女子的惨叫声,经久不息,愈叫愈惨。
有人驻足细闻,有人置若未闻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林越仔细一听,这声音跟他在白日里听见的倒是挺像的。
“十姨娘这是想跑哪去呢?”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老爷派人把你抬进府,你父亲可是拿了钱的,你就算想死,也是我们姚府的人。”
林越眉毛一挑,还真是白日里见的那顶粉红较里的姑娘,到底是个可怜的,就这么被亲人给卖了。
“你们这是在扫地吗?”姚远那惹人嫌的声音再次传来,“蚂蚁都比你们快!”
姚远走到林越身边,推了他一把,把刚才扫成一堆的落叶一脚踢乱:“重新扫!”
林越抬眸,静静地看着姚远。
姚远嗤笑一声:“怎么?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
林越勾了勾唇,拉着身边一个人问:“你刚刚听见什么了吗?”
那人看了看林越,又看了看姚远,哆哆嗦嗦,闭口不言。
“那就是没听见了。”林越松开那人,笑道。
“你什么意思!”姚远不悦地瞪着林越。
林越没有理会姚远,拿着扫把转过身,扫着另一边落叶。
姚远气极,抢过林越手中的扫把,吼道:“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老子叫你重新扫!”
这一吼,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朝林越投去不同的目光,有紧张、喜悦、同情等等。
林越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道:“刚才还以为听错了,原来真有狗吠声。”
“扑哧。”众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姚远会意,骂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呀!”林越惊讶地看着姚远,“您什么时候来的呀?”
姚远再次重复道:“老子问你刚刚那句话骂谁呢?”
林越无辜地耸耸肩:“我没有骂人呐,只是听见了狗叫声。”
“少跟我装疯卖傻!”姚远怒不可遏。
“是真的。”林越无奈,指了指身后,“不信你问问他们。”
“我听见了。”一人举手道。
“我也听见了,声音挺响亮的,不知哪里来的狗。”另一人附和道。
“对对对,这么一说,我也听见了。”其余人纷纷发声。
姚远纵然知道林越刚刚是在讽刺自己,可人又没承认,他又不能自己撞上去说林越刚刚骂自己是狗,只能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便拂袖而去。
众人纷纷朝林越竖起大拇指,实在是大快人心呐!
这个姚远,看他那副长相,再想想说话的口气,当了姚府的一条狗,就这么趾高气昂了?
姚远走远了,林越也不再装模作样,将扫把踢得远远的,坐在台阶上,俨然如同主人一般姿态,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
有人不满:“凭什么我们都在扫,而你不扫?”
林越回过头:“你也可以不扫啊,又不是我让你扫的。”
这一句话,把人堵的毫无回嘴之力。
“这位兄台欠了多少银子才进府为奴的?”一人干笑道。
林越转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两。”
男子表情微滞,喃喃道:“这最起码得在这姚府做十年呐。”
“嗯?”林越不可思议,“十年?”
男子点点头:“这还算少了,一年五两银子,我就在这做一年就好了,你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欠的最多的。”
林越笑笑,随口一编就是最多的一个。
男子只当林越是在强颜欢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今r,i你已经得罪了姚远,他那人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又记仇,你以后小心点,莫要再与他硬碰硬了,咱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怎么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自作自受罢了。”
林越感激道:“多谢大哥提醒。”
男子摆摆手,拿着j-i毛掸子清扫长廊上的蜘蛛网去了。
林越有一丝后悔自己吃饱了没事干来找罪受,而且那个姚远岂止是不好相处,完全就是一个事儿j-i,ng。
每当吃饭的时候单独把林越喊出去说话,直到饭点结束了才肯让他走。结果很明显,林越一口饭都没吃上,只能晚上溜回客栈大吃一顿,惹得小二一边干活一边抬起头来看他,那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林越在姚府待了三天,终于见到了马猴酒。
马猴酒比两年前见时还要消瘦,面色蜡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看起来就是一副机灵相。
林越捡起脚边一颗石头,丢到马猴酒脚边。
马猴酒听见声响,低下头看了看脚边的石子,又抬头看了看石子丢来的方向,恰好对上林越投过来的目光。
马猴酒表情略显迷糊,然后倏地睁大眼睛,嘴里刚发出一丝声音立马抬手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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