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旗抽着烟,抬头看见三三来了。他正心虚,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揶揄几句,谁知待三三走近,却猝不及防撞见了他泛红的双眼,顿时心下一沉。
那晚三三闷闷不乐,别人没发觉,唐俞韬却看在了眼里。
怕他俩真的发生感情纠葛是真,不忍心看两人若即若离也是真。唐俞韬倒是希望陈云旗能快刀斩乱麻早日断了三三的念想,哪知道这人要不是三月的阳春,就只能是腊月的寒冬,这种忽冷忽热简单粗暴的回避方式,不要说三三,就是他金刚芭比,也难以消受啊。
于是等陈云旗从六组一回来,他便抓住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苦口婆心地开导了一番。
陈云旗很为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面对于小松,他可以直接明了地拒绝,冷言冷语地回避,但同样的方式对三三,他却怎么都做不到到坦然处之。只是一贯的原则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放任自己,至少态度不能模棱两可,要明显且坚决。
眼前的三三分明是哭过,陈云旗看着他梨花带雨的一张脸上没有表情,冷若冰霜,直叫他内疚得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
陈云旗有些不知所措地带着三三进了屋,在书桌前坐下,面上佯装淡定,实则心乱如麻。他翻开课本和习题册,心不在焉地给三三讲解起来。
三三还是一如既往乖巧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陈云旗让他解题,他就拿笔伏在桌上写写算算,让他分析,他就声如细丝地娓娓道来。一节课补下来,三三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眼神只落在桌面的书本上。末了,陈云旗给他布置了些作业,他便收好书和纸笔,起身跟陈云旗道了别,语气里一丝情绪都没有。
陈云旗目送着三三离开,心里止不住的失落。他从没见过三三这幅怅然若失万念俱灰的模样。虽然心有不忍,但也罢,他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就顺其自然地渐行渐远吧。
在那之后,除了每天补课会短暂地相处一段时间,陈云旗不再有事没事就找三三了,也不再去他家吃饭。三三来叫过他几次,他都借口不饿,或说在别人家吃过了。拒绝的多了,渐渐的,三三也就不再来叫了。
李东的外公走了,陈云旗原本不放心想送他,唐俞韬却表示不用,说已经委托他在c市的同学接应,会帮忙把外公安全送上去外省的列车。外公和李老七都不在,陈云旗便经常去家里陪三娘聊聊天,帮她做些家务活,偶尔也跟她一起到地里去做农活。
偶尔被其他村民遇见了,都免不了被嘲笑一番,来回也都是那些话,什么三娘真有本事老牛吃嫩草啊,李老七在外面辛辛苦苦还不知道自己头顶冒绿光了啊之类,更有甚者,说三娘这么早给自己找了个上门女婿,家里再也不愁没人做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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