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儿啊,奶奶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喂?”
黄老太太拿起手机看了看,怒道:“小比崽子还敢挂奶奶电话了!”
苏玉辛叹了口气:“那您是过去看看他还是怎么着啊?”
黄老太太也叹气:“三儿以前不这样的,以前还是个好孩子,虽然又懒又笨,但是绝对不会挂我电话,我这个月还有十几台手术,下个月也排的满满当当,这样吧小苏,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儿你转达三儿成不。”
苏玉辛点点头,看着老太太抹着眼泪送他从办公室出来,心里颇不是滋味。
回去后一定要让黄三给老太太打个电话,不管坑蒙拐骗,他就是看不得别人失望的样子。
尤其是那种明明不难实现的愿望。
那边病房里,黄大娘用自己的银行卡结清了医药费与丧葬费,赵国瑞沉默地看着父亲的遗体被挪进太平间,两天后尸体将在殡仪馆进行火化。
赵国瑞道:“黄大娘,我回去后会好好赚钱,早日把钱还您。”
“孩子,有你这份心就够了。”黄大娘穿着黑色的衣服,神情略带哀伤:“你家到你这一代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去老家把大娘的牌位带回去,有什么话都讲给大娘听,初一十五记得给大娘送点好吃的就行,大娘也想看着你,以后结婚,生孩子……”
黄大娘带赵国瑞回他父亲家看了看,父亲的房子是租的一间地下室,之前为了找他,花光了所有积蓄。
桌上还摆着乱七八糟的酒瓶,积攒了一层灰尘,地下室逼仄而y-in暗,他根本不能想象父亲的生活。
一个相框倒扣在床头小板凳上,赵国瑞过去翻开,看见相框里装着他一岁那年,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在破旧的写字桌抽屉里找到一本父亲的日记,一年前父亲写道:“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这样下去,也能在天堂与妻相聚……只是不知我的孩子在哪里流落,想起他仍是心口一道伤疤,时间久了以为麻木了,可夜晚总梦见孩子的脸,孩子若是知道我现在不去寻他,一定恨我……”
“希望与妻团聚前,能再见孩子一面,呵呵,梦里再相见也好……”
“死后骨灰若撒入北湖中,就太好了,我与妻在此相遇,二十年前她故去,我将她埋葬在北湖松树旁,如此,便是长相厮守。”
回去的机票钱不够,黄大娘又给赵国瑞添了些钱:“孩子,你我缘分未断,只是你往后的路要靠自己走,给你家,还有养你的爹妈争口气……”
“大娘,我知道的……”
他按照父亲的心愿,将骨灰撒在北湖中,湖边一颗松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下松针积了许多年未扫,他踩在厚实软绵的松针上,仿佛母亲柔软的手臂将他托举。
赵国瑞来时没带任何东西,回去时带了一个牌位,一个厚厚的相册,还有一本日记。
他打开手机想找好友列表的苏玉辛,却发现苏玉辛不知何时已经将他删了,就连之前他在某宝里面的拍单记录都没有,似乎从没有过这个人。
黄大娘在安检口冲着他挥了挥手,告诉他以后有缘才会再见,他伸手想要挽留,一眨眼,面前全是陌生的脸。
只有手中的登机牌提醒他,他应该往前面走去,往他该走的路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黄三:我今年马上就要100岁!
苏玉辛:我们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呢。
黄三:我父母今年200多岁了!
苏玉辛:我们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呢。
黄三:我奶奶今年300多岁了!
苏玉辛:我们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呢。
黄三:……
两千多岁……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三十章
蛇宫, 太子房里。
凤栖梧侧卧在玉榻上, , 听朱栏外淅淅沥沥的雨,竹叶在雨中瑟瑟作响。
那场噩梦一样的手术做完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他仍被蛇王派遣来的下人们看着, 不允许出屋一步,生怕扯到伤口影响恢复。
即使是一个妖怪,身体的残缺也会被嘲笑, 更何况他还是一族太子。
他派去监视风擷辰的人每日回来一次,向他报告新动向:妖管处最近进行招新,妖修人修鬼修皆可报名参加,在晁处长的忽悠之下, 苏玉辛也报名参加了考试。
而风擷辰, 最近除了处理招新活动与修真界的一些小妖犯事外,没有别的大动作。
风栖梧沉默地点头,两条剑眉皱在一起。
如果苏玉辛进入妖管处,那么风擷辰的势力必然会得到加强,在他所怀疑的能够成为女娲后人的人选中,风擷辰毫无疑问将是威胁最大的一个。
而自己的弟弟还是个孩子, 修为完全不及他。
其余几人要么不足以威胁到风栖梧的地位, 要么修为遇到瓶颈,风栖梧只需要动动手指, 那些蛇妖就会屈膝臣服。
而风擷辰表面上属于蛇族,对太子不敢不从, 实际上蛇族对他有愧,他虽不说,行为上却与蛇族划清了界限。
如果有了苏玉辛的力量,加上晁应龙那老家伙的势力,妖管处就成了阻碍蛇族发展的障碍。
“太子殿下。”宫女附身为他奉上玉樽:“茶要凉了。”
他点点头:“放在旁边,我等下用。”
老蛇往在黄鼠狼大夫给他看好病后,对那只黄鼠狼妖大加赞赏,两妖互换了联络方式,黄鼠狼俨然成了老蛇王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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