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晓雾骤然跌坐在床沿,条件反s,he地抓住了床单。
他想,不要再说了。
唐嘉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自顾自地推了推门把手,确认锁上了之后反身靠在了门板上,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猜你应该早就忘记了。在附中念了四年,三届迎新会表演的都是钢琴独奏,琴房外守着的女孩不说成百上千,十来个总是有的。常人见着这么些人围着自己练琴,烦都要烦死了,可你不是。你甚至会满足不合理的请求,在闲暇时谈一些别的曲子给旁边的人听。”
紧绷着的脸庞由于提起旧事而舒缓了一寸,唐嘉像是在说别人的回忆一样,冷静自持,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的我不好意思和女孩们争抢,一边生闷气一边站在最外围,听你说了好多话,却在你站起身的时候扭过了脸。”
“现在想想可能是小孩子无用的自尊心吧。如果当时我抹开了面子挤进去,或许能够早些到你身边也不一定。一等又是好几年,你应该一点儿也不记得,琴房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记得的。
悬在头顶的利剑摇摇欲坠,连晓雾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原来前几日里顿生的古怪感一直都有迹可循,无中生有不过是他给自己拉上的一块遮羞布。言元也不是最初就站在舞台中央,即便八岁的孩子在电视上看到了spark的表演,且不说会不会喜欢,第一眼看见的也只会是已经毕业多年的柳蓁。
错漏百出,一切皆因连晓雾从未将这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唐嘉十年前认识的人,只有一个。所谓的眼前人,也并不是他理所当然认为的言元,而是的的确确就在唐嘉眼前身边的人。
跨年夜的坦诚,从来都不是后辈对亲近前辈的告解,而是忍耐已久,一朝情不自禁的告白。
他低垂着脑袋,看不见唐嘉的表情,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xx年,附中遵循旧例,办了为期半月的冬训营,你负责照顾低年级的学生,其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就是我。”
唐嘉的五指攥成拳,细瘦分明的指节贴在门板上,似有期待地朝连晓雾的方向瞥了一眼,呆坐着的人目光放空,仿佛什么都没记起。
……果然如此啊。
唐嘉哂笑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前辈忘记了也很正常。”
埋在心里的话在此刻缠缠绕绕打了结,面对连晓雾一张茫然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一口气堵在心里,唐嘉紧闭着嘴唇,悲观地想道,他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尴尬的气氛在上了锁的房间里四处蔓延,连晓雾的声音很轻,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刻跳出来解释,只知道自己的确这么做了。
“我记得的,在我身边跑前跑后,冬训营结束后哭了一场的小哭包。”
唐嘉听见了砰砰加速的心跳声,攥成拳的手指慢慢松开,不知所措地垂在长裤两侧。
“我只是不知道,你们原来是一个人。”
藏了数十年的委屈积蓄到今日倏然爆发,唐嘉不知何时往床铺边走来,定定地俯下腰,捏住了连晓雾的手腕。
连晓雾局促地挣脱了几下,细瘦的腕子却仍然握在少年人的手掌里,索性放弃了挣扎。
“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你从来都没有回过我。我跳了一级,才堪堪在你离开附中之前见到了你。我当时想,没关系的,等正式我入学之后就能再以附中学生的身份认识小卷哥哥了。我怎么会想到,迎新会实际上是你的辞别会,等我再去高中部的时候,你的同学和我说,连晓雾休学了,要去做大明星了。”
唐嘉仍旧抓着他的手腕,身子却慢慢地矮了下来,直至单膝跪在地上,一簇水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连晓雾的手背,沿着指缝蜿蜒成了几道水痕。
整齐的发旋映在连晓雾眸中,他心里一惊,紧接着听见了唐嘉微微颤抖的嗓音,低沉隐忍,糅杂着浓重到化不开的情绪:“我在生自己的气,却又忍不住关注spark。我像一个最普通的追星族,即便是在照片里的边角都要保存下来,事实上最初,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你。”
“即便是在本市,我也从来都不敢去剧场看你。就这么麻木地持续了两年多,中考前的小半年里,我铁了心要升附中的高中部,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学校里,直到从考场走出来的那天,路过校门,一贯播放着时事新闻以及校内事件的大屏幕里,罕见地换上了娱乐节目。里面是我不太熟悉却也知道名字的明星,同学揽着我的胳膊说,你看啊,后面那个是前几届的学长。”
连晓雾闭了闭眼睛,那段时间恰好是他被黄梓新抓去跑通告的高峰期,附中的艺术班已经好几届没有出过明星校友了,放他的节目也很理所当然。
微不可察的颤抖已经悉数消散,唐嘉轻声道:“我在屏幕前站了很久,九十分钟的节目播完了,同学都已经骑着车先走了,我还站在原地。”
“人是贪心的,我越来越不满足于看着你,然后我梦到了你,这也不够,我开始想怎样才能满足。十六岁时,spark的工作人员将八期生招募的信息宣传到了班里,打着知名校友的旗号,我想,我大概逃不掉了。”
连晓雾忽然唤了他一声,趁着唐嘉晃神,挣脱开了手腕的桎梏,揉着手往门口走去。他只是本能地制止唐嘉接下来的话,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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