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他的小神仙因为生病不好受而蹙起的眉心,他却这么揪心难过,只盼着祁衍安能快些好起来,此后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老爷好像也不喜欢他,他可能在祁府也呆不长了吧。
就算老爷能容他,他害得少爷病得那么重,也是没脸再呆下去了。
祁朔想到这里,鼻头又开始发酸,抬手抹了抹眼睛。
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假寐的祁衍安一睁开眼,恰好就看到了在门口探头探脑无所适从的祁朔。
两人的目光一对上,祁朔就慌张地想跑。祁衍安立马喊住他:“小朔!你……咳咳……”
祁朔听到祁衍安咳嗽,一刻也未迟疑就调转脚步跑到了祁衍安床边。看到茶碗空了,语无伦次:“我,少爷……我去拿茶水来……”
祁衍安的声音几分低哑,还带着鼻音,沙沙的却很好听:“不急,我不渴。你手上是什么?”
祁朔垂着头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祁衍安。祁衍安拿来一看,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用芦苇编织的小狗。
祁衍安把芦苇小狗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儿,夸赞道:“你的手还真挺巧的。”
祁朔摇了摇头,抬起手抹了抹哭红了的眼睛,瘦小的身躯激动得轻颤:“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少爷生了病……”
祁衍安笑了:“我怎么从前不知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还能管得了我生不生病?”
祁朔正要开口,祁衍安却抢先问他:“你是不是很听我的话?”
祁朔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祁衍安道:“这不就得了。要出去放风筝的是我,要去找风筝的是我,要去山洞里避雨的也是我。如此说来,我生不生病与你又有何干呢?说起来,到头来那风筝还是没拿回来……”
“我去取了!”祁朔急忙道,“少爷给我画的月亮风筝在我的屋里,我有好好地收着……我也会把它带走的……”
祁朔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更是像只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祁衍安听了他的话,便佯装不愉快地唬他:“你要带走去哪里?我说了要每年都给你画一个风筝的,你想让我食言吗?君子一言九鼎,你这是非要让我做小人喽?”
祁朔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了。
祁衍安招呼他:“你离我近一点儿。”
祁朔已经站到了床边,只得微微俯身。
祁衍安仍不满意:“再近一点。”
祁朔照做。祁衍安完美无瑕的面孔近在咫尺,即便是在病中,他的小神仙也是面若芙蓉。
正在祁朔懵懂之时,额头就被祁衍安迅速地敲了一下。
这么一下之后,祁朔更是发懵。祁衍安计谋得逞,顽劣地笑道:“你要是还觉得愧疚,硬说你和我的病脱不开关系,那我敲你这一下,我们就两清了。”
一股暖流涌向心田,祁朔嗫嚅道:“少爷……”
祁衍安手中正把玩着芦苇小狗,侧过头朝祁朔笑了一下,一双笑眼一对虎牙:“爱哭鬼,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我现在渴了,去给我拿些茶水来吧!”
哭红了眼像只小兔子似的祁朔,终于朝他的小神仙露出了自心底而发微笑,然后跑去了后厨。
夏夜温暖而潮s-hi,蝉鸣声声却并不聒噪烦人,越发衬出夜的静谧。
房门被叩响,少顷,祁衍安道:“父亲,母亲。”
祁夫人一听是儿子的声音,起身去给他开门。看到儿子穿得单薄,便立刻去里屋拿了一件披风:“安儿,你还病着,怎么穿得这么少。要多穿些。”
祁衍安把披风穿上,鼻音未消,却神采奕奕:“知道知道,明儿我就生龙活虎了,您别担心。”
祁夫人莞尔一笑,眼神分外温柔地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丈夫:“方才和老爷还说起你呢。”
祁衍安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笑道:“说我什么了?估摸着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话。”
祁正则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祁衍安道:“我之前病得人事不知,父亲回家也没说得上一句话。现在刚好些,当然是要来问安了。”
祁正则皮笑r_ou_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小兔崽子越长大还鬼主意越发多了起来,并不领情道:“我很好。我和你母亲还有话要说,你去歇着吧。”
祁衍安装乖小孩没成功,反倒被噎了一下,不满地撇了撇嘴:“父亲对我带回来的人不满意?”
祁正则这下知道祁衍安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好气又好笑:“几个月不见,你的本事是越发大了,祁姓也是你随随便便想给就给的?”
祁衍安正欲争辩,祁正则就又开口了:“你肯定又是许多话,非要讲得谁都依你。你母亲听你哄她几句救心软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祁夫人嗔怪地斜了祁正则一眼。
祁正则略一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却装作没看见祁夫人的目光,对祁衍安道:“城东的璟祥斋还缺人手,明天开始就让那孩子去城东的店里当学徒,多得是他可学的,可比当你的跟班有出息。”
祁衍安一下子来了j-i,ng神:“让小朔还住这儿吧!小朔很怕生的,店里又没有他的同龄人能说得上话。这儿他都熟悉了,还是住这儿好。”
祁正则摆了摆手,算是默许了。
祁衍安难掩嘴角的笑意,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多谢父亲。”
祁衍安走后,祁正则想起了什么似的同祁夫人道:“你刚不是说他晚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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