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地上药草尽数拔净,胡乱拢在掌中,奔出屋子,冲到周家村后侧的小木屋。
陡一闪进傅长宁的屋子,见他正卧在自己方才躺过的床榻上,低嗽不停。
谢留尘擦去脸上汗珠,气喘吁吁道:“傅兄,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回家了!”
傅长宁诧异道:“谢贤弟要走了?”
谢留尘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就走!”见傅长宁脸色彻底白了下去,又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傅长宁好容易止住咳嗽,断断续续道:“谢贤弟,如今周家村只有我们二人,你忍心弃我而去吗?”
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实在可怜,谢留尘顿时就不知如何接话了,呐呐道:“我……我会回来的呀……”
傅长宁道:“为兄又生着病,实在无人陪伴,贤弟不能再陪为兄一段时间吗?”
“可是……”
“等暮春时节一过,为兄身体好上许多,你才走,好吗?”
谢留尘当然不愿意,可是对上傅长宁哀求的眼神,心一软,终是勉强答应了他:“那好,我下个月再离开。我先去为你熬药吧。”
他捧着采来的药草去煎药,只是情绪低落,心里没个静下来的时候,待傅长宁喝了药,躺下后,他又掩了木门,黯然回到自己家中。
几日后,傅长宁的病果然有所起色。见他心神不宁,提议再去喝酒。二人便再次去了城中酒楼。
谢留尘又大醉一场,被傅长宁带回周家村时,已人事不省。傅长宁将他放到床上,道了一声“谢贤弟,你好好歇息”,便关门离去。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周身忽冷忽热,好似身在浮云之间,虚软无力,耳边千万道声音在呼唤着自己,他想开口应和,却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如往昔一般,他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挣脱不开的梦魇将他重重困住,使他无法逃离。
这一觉睡得十分长久,等他再度醒来时,天刚刚转亮,门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他莫名想道:“周家村还有其他人?”
也没心思多想,他坐起来,伸伸腰,奇怪的是,浑身腰酸背痛,腰根本直不起来。好容易等肌r_ou_舒缓,走到门口,推开门,眼前的景物却使他陡然惊醒。
院中柴薪腐烂,遍地青苔,蛛网罗织,仿佛几十年没人居住过一般。
他莫名其妙地出了院子,所见一切更加奇怪。周家村的一切已然与昨日面目全非,昔日低矮的土屋全数不见,换之以崭新的栏屋瓦房,路上正有几名小孩在玩耍,一见他出来,同时尖叫吓开:“有鬼啊——”
谢留尘更是吓了一跳,之前出了秋儿父女那一桩事,周家村已经空无一人了,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
一股越来越不安的情绪笼罩上来,他迈步走向那几名孩童,细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几名小孩躲在一株大树下,彼此抱得紧紧的,七八只眼睛警惕地瞪着他,就是不开口,谢留尘又上前一步,耳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谢留尘回身一望,见路旁站着一名鹤发驼背的老者,正拄着拐杖,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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