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在场的医护听着这祖孙两人聊天,没有不偷偷笑的。
等到两人又聊了几句,老人j-i,ng力不济,有些犯困的时候,医护就上前安顿。陈荣秋在一旁注视着老爷子睡熟了,这才起身离开病房,去见秦蓁。
秦蓁昨日也来了电话,是听说陈老醒了,特地问候一声。陈荣秋照例答谢过后,语气略带正式地建议两人近日见面谈谈,而那边似乎早预料到会有这一遭,叹了口气,说不如就明天吧。
两人约在下午三点,距离医院不算太远的一个地方喝下午茶,陈荣秋两点五十到的时候,秦蓁已经坐在窗边,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夹,她坐得很端正,脊背挺直下颌微收,看得出来家教很严。
见到陈荣秋,秦蓁站了起来,温和地笑说中午与家人在附近用餐,是她来早了,希望陈荣秋不要介意。这是告了个罪。
陈荣秋请她入座,自己坐下,自然是客气了两句。
两人点过单,秦蓁很自然地扯了个话题,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儿,等到茶点上来之后,不用陈荣秋说什么,她自己就当先切入正题。
“其实我也有意向与陈主任见面相谈,这件事情电话里不太好说。”秦蓁温声道,“我听说您最近在查一个叫许波的人。”
她的表情很坦然,似乎真的只是道听途说,但陈荣秋明白她应当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陈荣秋也很坦然,说了声“是”。
秦蓁就微微笑了笑,将自己面前的文件夹转向,轻轻推到陈荣秋面前,不紧不慢地叙述道:“许波有过留学经历,他在国外时曾经认识一个自称是收藏家、对我国文化十分感兴趣的法国人,法国人非常欣赏他,并提出希望向他学习汉语,让许波获得了非常强烈的成就感。”
许波回到国内之后,法国人为了感谢曾经教授过他汉语的许波,向许波提出让他做自己的中间人,通过他联系的渠道为他购买仿制文物,并且运送出国,而他也十分爽快地付给许波大量酬金作为答谢。
许波从中尝到甜头,两年之内又多次帮助法国人交易数件“仿制文物”,而混杂在其中的,就有几件级别不算低的真品。
“法国人很谨慎,”秦蓁说,“而许波留下的痕迹就在这里。”
陈荣秋从秦蓁提到许波开始,就已经有所预料她的来意,但他还是没想到秦蓁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短时间内整理出这样一份资料,想必费了不少功夫。”陈荣秋没有去动那份文件,同样温和道,“但我想秦小姐心思玲珑,应当明白我今天的来意,这番好意我实在愧受。”
陈荣秋甚至没有犹豫,就已经表露出拒绝的意思。
秦蓁脸上温柔的笑意收了收,声音依然是如水般柔和:“这份东西着实算不上什么,我不过赶在陈主任之前将它整理出来而已,将它看作节礼也好、其他也罢,总归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收了便收了,并不值当您这样慎重的。”
“无功不受禄。”陈荣秋摇摇头,“我既然无意,就更不能心安理得,那对于双方而言都极为不妥当。”
陈荣秋到底是直白地说了出来,秦蓁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在这件事上坚持,总归她已经将这个线索说了,也算是卖了一个小小的人情。
她整了整神色,目光依旧柔和,却将话稍微摊开了一些。
“我知道的。”秦蓁说,“这件事情我想您一定有自己的主张,种种考量也无需我来多嘴,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为自己争取一二。”
陈荣秋自然不会介意,秦蓁就道:“我可以只求一个身份。”
话音落下之后,双方都有一段时间的沉默。
秦蓁的意思是,她与陈荣秋结婚,只存在夫妻之名,陈荣秋的私事、即便在外面有情人又或是私生子,都与她无关。她的背景陈荣秋很清楚,而秦蓁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小小的作用,陈荣秋的夫人这个位置,与秦蓁应当是很相称的。
换句话来说,他们完全可以达成合作关系,陈荣秋需要一个妻子,那么秦蓁就能够扮演好这个角色。
陈荣秋的沉默像是在思考,实则只是听了秦蓁这句话,突然有片刻的出神。
曾经的他是有过这样的考虑的,不然当初领导牵线,他也不会顺水推舟去见了秦蓁。相比那个注定无法找回的人远在万里之外如同一个幻梦,他最终可能还是会选择让他脚下的路更为坚固一些。
但年前的n城之行,则让他彻底抛开了这样的选择。
诚然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妻子能为他省下不少心思,而这样的提议放在外面,也是约定俗成、甚至心照不宣的常规c,ao作,但如今的陈荣秋并不想这么做。
他迎上秦蓁含着淡淡期待的目光,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几分歉意。
“抱歉。”他诚恳道。
感情虽然是假的,但婚姻却是真的,陈荣秋不想让他爱的人受这个委屈,即便对方身边已经有了妻子,依旧是他注定无法找回的人。
因为他已经尝过了那样的痛苦,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忍心。
至于现实里的事情,陈荣秋也并非事事都胸有成竹,总之万事无绝对,走一步看一步,脚下总会有路出现。
秦蓁的事情在他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他虽然没翻开那份j-i,ng心整理过的证据,但还是收下了秦蓁那份小小的人情,拿着这条线索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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