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耸肩一笑,举起食指,道:“我要一个亲亲。”
“越发赖皮了。”话虽如此说,迟归还是低下头,在他侧脸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海湾却笑弯了眼睛,捂着耳朵嚷“好痒”。迟归指指身后岛台上的玻璃罐,吩咐他:“去拿耳勺来,我看看。”
海湾依言起身,脱了外套、摘掉领带,拿来挖耳勺给他,熟门熟路地趴在他膝上。迟归对着午后晴好的阳光,一手扶着他脑袋,一手帮他掏耳朵。两个人安安静静,谁都没言语,气氛异常的甜腻。
寻聿明收回视线,碗里的牛r_ou_粉忽然索然无味,嚼蜡般吃了两口,说:“我们走吧。”
“吃好了?”庄奕只顾着看手机,设置好日程安排,又发消息让陈霖霖把方不渝带到咨询室,也没留神外面。寻聿明颔首说饱了,他便拿上外套和钥匙,准备离开。
二人转过屏风,海湾立刻发现了他们,坐起身问:“你们俩也在啊?”
“就要走了。”寻聿明笑说,“还得上班呢。”
“那我送你!”海湾蹦起身,掏完耳朵也不累了,浑身光彩熠熠,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临走时不忘和寻聿明说悄悄话:“寻大夫,我有事想求你呢。”
“什么事?”寻聿明侧头问。
“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迟归的片子,行不行?”迟归有偏头痛的旧疾,以前也看过大夫,倒没什么大问题,但海湾放心不下,总想求一个心安。
寻聿明一口答应,和他约好时间,告辞而去。
路上庄奕旁敲侧击,问他和海湾有什么秘密,听说之后,叹道:“别看海湾有点孩子气,遇到这种事,也没法不c,ao心。”
喜欢一个人,大概便是如此吧。
连海湾湾这等活泼开朗的人,遇上爱人无足轻重的小疾恙尚且如此悬心,遑论责任那么重、心思那么深的庄奕。如果告诉他,自己将来也会得亨廷顿舞蹈症,寻聿明想想都不忍。
他扯扯唇角,靠上窗户,视线漫不经心地望着外面,嘴里仿佛咬了一口青柠,又苦又酸。
庄奕见他默不作声,也没再开口,将他送回医院,便去了咨询室。下午寻聿明有手术,待在消毒室里很安全,倒也用不着人陪。
自从给小病人做过唤醒手术之后,现在医院的人几乎都对寻聿明敬若神明,即便有情绪也都不敢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甚至是上次被他当众赶出手术室的孙卓,而今也像断翅的鸟,扑腾不动了。
岑寂对此相当满意,递给寻聿明剪刀,隔着层口罩说:“人善被人欺,太好说话,别人就会怠慢你。”
“刘大夫有没有再问薛珈言的事?”寻聿明边剪硬脑膜,边问。
方不渝私下将薛珈言的主治医生从刘洪祥换成了他,医院里都传是他抢走刘大夫的病人做研究,影响着实不好。
“他能说什么呀。”岑寂嗤了一声,“刘大夫是个水静流深的性格,他平时不争不抢的,有那心思也不会放在嘴上抱怨。”
“没意见就好,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地道。”
抢病例其实很常见,寻聿明当住院医生时也干过,最后往往弄得剑拔弩张。如今他的竞争对手换代升级,从医院同事变成了全世界的一流研究者,无谓再为这种小事得罪人。
说白了,一个人成长的标志,往往是竞争者的水平。对手之所以能成为对手,是因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以寻聿明今时今日的层次,很多东西不是淡泊名利假清高,而是根本不屑去争。
譬如那顶人人削尖脑袋、挤破头想戴的科室主任的帽子。
下班后,庄奕将方不渝带回了家,照旧安置在之前杨璐住过的房间里。他j-i,ng神状态不太好,下午的谈话中数度恍惚,语言前后颠倒,毫无逻辑。
据他说,他和薛珈言有个小家,但出事后薛珈言的家人将他赶出门,他白天在医院待着,晚上无处可去,只好就近住旅馆。他毕业后一直用薛珈言的副卡,现在也被冻结,手头积蓄所剩无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庄奕暂且想不出好办法,同寻聿明一商量,索性让他先去自己那住段时间。方不渝脸皮薄,寄人篱下的事做起来颇不好意思,路上一直拽着袖子发抖。
到家后,寻聿明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他,让他先去一楼的浴室洗澡,然后出来吃晚饭。
等外卖的功夫,庄奕抖抖烟盒,问他:“可以吗?”
“嗯?”寻聿明坐到吧台边,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庄奕抽出支烟,勾着一侧嘴角问:“我可以抽吗?”
他这样笑时带着几分邪气,魅力随着年龄与日俱增,当真让人招架不住。寻聿明的眼睛晃了晃,反应过来,讪笑道:“抽吧,问我干嘛。”
“二手烟。”毕竟不健康,也呛人。
庄奕打开油烟机,左手c-h-a着西装裤口袋,右手夹着点燃的烟吸了一口。薄雾层层,青烟袅袅,他的半张侧脸隐逸其中,好不英俊。
寻聿明看得喉咙发干,忙移开目光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他以前是个很健康的人,少喝酒,不吸烟,完全符合他祖父母对他提出的绅士要求。
“人生那么长,总得沾点恶习。”庄奕掸掸烟灰,冲他回头一笑,“不然怎么熬。”
寻聿明心中一动,垂下头不作声。他的视线落在庄奕左腕上,衬衫袖口洁白无暇,折出j-i,ng致的角度,上面点缀着一颗红宝石,衣摆随着c-h-a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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