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脸色微变,“你也梦见了?”
李鱼愣了下,惊讶反问,“宋姐,你也梦见了吗?”
前方,司机从后视镜瞟了两人一眼,淡定的转动方向盘,似乎对玄学话题不感兴趣。
厨娘吞咽了下,“梦见了,我,我……”
担心前方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她话锋一转,小声说,“下车再讲。”
鱼儿已经上钩,李鱼就不着急了,“好。”
宿舍离农贸市场很近,车子平稳的驶过一条主干道,转了个弯就到了。
雨还在下,两人用手遮住脑袋,飞快冲进雨里。
因为天气的缘故,平日里前来采购的超市和酒店后勤人员都没到,市场里比平日冷清不少。
厨娘带着青年来到一个摊儿前,挑着菜说,“我梦见我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我和我本人不太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她更诡异,更狰狞,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看仇人一样,死死盯着我。”
以至于起床后,她神经兮兮的,在镜子前站了很久。
想起梦中诡异的场景,厨娘打了个寒颤,满胳膊的j-i皮疙瘩。
“小江,你呢,你梦到了什么?”
“我的梦不吓人。”李鱼面不改色道,“我一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发呆,要命的是,我没办法醒过来,还好宋姐你清早敲门叫我。”
厨娘啧啧,“你这是被梦靥住了吧,没事儿。”
李鱼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
厨娘将挑好的西红柿递给摊主,扭头劝说青年,“小江啊,咱们以后离马丽娅远点,每天神神叨叨的,我怀疑我做噩梦就跟她有关。”
李鱼,“为什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厨娘说, “不过她那个人一直不太正常,我不是说脑子,是行为,你看上次我说到隔壁王姐的时候,她不也一惊一乍的尖叫吗。”
“她那时候在走神,被我吓到了。”
“屁。”厨娘不赞同道,“我注意过,她当时十根手指头缠在一起,在发抖。”
她左右看了两眼,靠近青年,“我怀疑她心里藏着事儿,心虚。”
李鱼诧异,没想到厨娘居然观察到这些小细节。
他从旁边扯了个塑料袋,捏在手里,“马丽娅之前有什么别的异常吗?除了晚上尖叫。”
厨娘仔细想了想,“她没朋友,也不爱出门,对了,爱哭,马路边看见一只被撞死的狗都要哭上一天一夜,这不是脑子有病?”
话匣子一打开,就没那么容易关上。
“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刚来的时候,马丽娅每天夜里都不睡觉,好几次我起来喝水上厕所,差点被她吓死。”
“因为失眠?”李鱼适时提问,很好地激发了厨娘的说话yù_wàng。
“应该不是。”厨娘挑了块儿r_ou_递给生鲜的工作人员称重,偏头对青年说,“更像是在害怕什么,我问过她一次,她却问我要不要离开这儿,我在这儿呆的挺好,我为什么要走。”
想起这些事,厨娘对马丽娅的厌恶越来越深。
李鱼猜,这应该是马丽娅和她同伴想离开,却被撞见鬼打墙的后遗症。
工作人员把打上标签的里脊递过来,李鱼在外面又套了个塑料袋,顺嘴问,“宋姐,那您想过离开吗?”
“当然没有。”厨娘声音突然拔高,狐疑的盯着李鱼,“小江,你这有要走的打算?”
走?那是不可能的。
李鱼摇头,“石宅的工作不算很重,工资可观,住宿环境也好,我不会走的。”
“我也这么想。”厨娘想起自己以前的打工经历,忍不住又开始长篇大论。
厨娘没想过离开,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或许根本走不出这座城市。
李鱼决定等发工资那天,自己证实。
外面的雨停了,两人走路来到石宅,照常开始准备早餐。
大概七点二十左右,管家杵着拐杖到了,他像个严格的产检人员,用力盯住在灶台前忙活的两人,哪怕一片菜叶子掉到地上,也要大声吼叫,训斥。
李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受半点影响。
厨娘恰恰相反,一字不漏,全往心里去,脸色比锅底还黑,一边搅拌锅里,一边小声诅咒,怎么难听怎么来,时不时蹦出两个医学上的器官名。
李鱼,“……”
他默默走到一边,择葱。
食指粗的大葱,很辣眼睛,没撕几根葱皮,李鱼就感觉鼻头发酸,眼角发痒,嗓子也堵得慌。
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眼泪顷刻而出。
李鱼吸了吸鼻子,顽强的将剩下的葱解决掉,埋头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他擦着s-hi答答的脸往回走,恰巧看见一个人迎面走来。
于斯。
李鱼停下脚,对方也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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