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转了转眼珠,表露出很轻松的模样:“那你一定会临死托孤~”
又打了个哈哈,语气像极了开玩笑,“其实我是重生回来的,救下你们可不是我良心泛滥时的冲动,我是有目的。”
他眨了下眼睛,“不是么,在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不求回报的付出。”
“我既然得了我想要的,就没有再矫情的资格。”
其实高炎在意的也许并不是自己会不会活下来,他在意的不过只是简守是否后悔了救他和殷重。
他眉眼弯弯:“我不后悔,你不信吗?”
他突然释怀:“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单薄的枝叶落地可闻,腊梅花瓣攀在肩头,站在树后的殷重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
当猜测被落实后一切就都变得明了起来,简守会救下他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为了报仇。
他恨他,他从来都不爱他。
明明这么恶心自己又是怎么做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呢?简守的演技太好,将这一世的自己骗得团团转,还沾沾自喜。
可殷重偏偏又舍不得怪罪他分毫,心疼和难过压过了所有不满的情绪,他觉得简守怎么对他都是应该。
重活一次,见到的还是自己对高小浠的偏袒,简守应该会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嘲讽来吧,所以才不愿相信自己,想要在复仇之后远离自己。
殷重没有再上前,而是转身原路返回了,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开阿守任他离开自己。
简守说他自私,果真没有冤枉他。
可阿守是不是忘记了,他还有一个人没有报复啊,那就是殷重—— 一切的始作俑者。
从现在开始,只要简守愿意,他便帮他复仇。
一个星期后,高炎为高小浠举行了葬礼,殷重不想去也拦着简守不让他去。
简守双手环胸没有多坚持什么,只是临了说了句;“我还是觉得你去的好,毕竟高小浠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表情很平静,一副陈述事实的坦然,殷重却觉得十分扎眼,就因为高小浠的喜欢,让他们变成了现在的境地。
简守是放下了不在乎了,殷重却是一直郁结在心,就好像是这世上只剩下自己还困在这泥泞的沼泽里不得出路,慢慢腐烂发臭。
殷重去了葬礼,只要是简守希望的,他便去做。
到地方下车的时候是高炎亲自来接的他,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菊花。
殷重穿得一丝不苟,高炎却最先把视线放在他的肩膀上:“恢复得还好吗?”
眼里是诚挚的担忧,偏偏语气里带着一股客套的疏离,这些事情过后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到底还是发生了变质。
殷重“嗯”了一声算作回复,仔细打量高炎的时候他却觉得恍惚。
前世他对高炎的记忆就停留在了他舍命救自己的时候,止不住的鲜血从高炎的脖子里涌出。
他拼命地捂着,手心一片滚烫粘稠,他抱着高炎直到他的身体完全变凉。
那时候的殷重也曾幻想过高炎活到三十岁时的模样,眉目间都应该透着稳重的成熟。
眼前的高炎还多了份疲惫和沧桑,殷重突然对他伸出了拳头,高炎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愣了两秒,然后恍然。
他的眼里有了暖意,高炎伸出手和殷重对碰一下,这么幼稚的打招呼真是好几年没有做过了啊。
殷重进入内堂朝灵台上献了一束菊花,遗像上的高小浠笑得很单纯,是没有什么烦恼的稚气模样。
就如同他小时候会光着脚追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然后自己会停下来抱起他,纵容他得逞地大笑。
殷重别过了眼,眼底有消散不去的寒意,人心不可深究,人命也不可强求,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掐死高小浠的触感,冰冷且僵硬。
肩膀上的伤口需要透气,因为正在长合,所以一直又痒又痛。
殷重没有留到葬礼结束,回家的时候简守还在午睡。
卧室里开了暖气,简守藏在被窝里睡得脸颊红红的,像是涂抹了胭脂,殷重小心翼翼地上床,躺在他的身边,视线一直胶着在简守的脸上。
还是不能够心安,于是殷重又抱住了简守,怀里温暖的充盈感终于让他缓缓叹出一口气。
他的身家性命果然还是要揣在怀里才更有安全感。
简守在殷重靠近的一瞬间就醒了,然后撑不住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这几天来他一直很嗜睡,反应力也越来越慢。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殷重不知去哪了,身旁空空荡荡的。
简守呆呆地看了几分钟窗外的斜阳才慢慢地回过神,下床站了起来。
指间有奇怪的束缚感,简守抬起左手才发现无名指上有一枚十分亮眼的戒指,在阳光的间隙里熠熠生辉。
下楼的时候保姆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殷重和林宇一起从书房里走出来碰到了简守,殷重不太好的脸色,在看到简守后就迅速柔和了下来。
林宇朝简守问了声好,就快步离开了殷家,他并不想c-h-a足在两人诡异的氛围里。
殷重走过来很自然地拉起了简守的手:“我带你去加件衣服,外面的暖气没开多高。”
简守反s,he性地就甩开了殷重的手,像身体本能的厌恶,殷重在原地僵住,维持着抬手的动作就有些难堪。
三四十岁的男人笑得很不知所措:“不想加衣服吗?那我去把温度调高一点。”
“等等” 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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