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人送来一本j-i,ng选诗词,正对他的胃口,当时心下对高铭这个宋人印象好了几分。
但表面上装作淡然的样子,交给旁边的侍卫收好,对高铭道:“多谢你的礼物。”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这时菜肴相继端上来了,宋国这边是一正使高铭,两个副使花荣跟王黼,辽国那边是耶律大石,跟另外两个官员,只是除了耶律大石外,其他两个汉语不是很好,鲜少说话。
等时迁将从宋国带来的酒搬到桌上,高铭就叫人将酒盏都撤下去,改成豪爽的大碗,每个人都满了一杯,先端起来敬耶律大石,“劝君更进一杯酒,走遍天下皆朋友,我先喝为敬。”说罢,仰头就一大口。
耶律大石见高铭这样弱不禁风的南人都是一大口,自然也不含糊,仰头咕嘟咕嘟就是几口,旁边的两个契丹官员也都敞开肚子喝。
但这三人几口下肚,就都愣了,动作有点僵,因为三个人都尝出来这酒跟以前喝过的非常不一样。
辣,真辣,够劲儿!
除了耶律大石外的另两个官员眼睛一亮,吐出一口气,彼此用契丹话交流,还不停地点头。
耶律大石挑眉,哈哈笑道:“不错,真是不错,好酒!我刚才还以为你吹牛,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好酒,虽然达不到七步倒的地步。”
王黼见耶律大石赞不绝口,于是自己也喝了一口,当即五官走位,缩成一团,要不是有契丹人在场,准一口吐掉,勉强噎下去后,脸色当即变得通红。
耶律大石见他这般,笑道:“我懂了,你们宋人喝了真的是七步就倒。”
高铭对耶律大石道:“我们这个王副使,家在南方,终年不下雪,气候s-hi热,喝不得这种烈酒。”
耶律大石很好奇,“你们宋人喝不得这种烈酒,为什么还要酿造这种烈酒呢?”
“实不相瞒,正是为了你们这个我们大宋的兄弟国酿造的。”高铭举起酒碗,“来,为了宋辽友谊干杯。”
虽然宋朝给辽国输送岁币,但正式文件上,两国是兄弟国,皇帝按照年龄大小称兄道弟。
当然跟辽国这种兄弟,也是江湖拜码头这种,一边进贡一边叫大哥,否则就被黑老大收拾。
耶律大石愣了下,也举起了酒碗笑道:“说得好,干杯。”
酒水被他喝了大半碗,高铭赶紧叫人给他满上,带着几分醉意地道:“不要客气,今天咱们把这一坛子酒都喝了。山高流水觅知音,我与耶律兄酒连心。”
耶律大石没听过这种油腔滑调的劝酒词,觉得有趣,加上酒劲儿上来,笑道:“你我两国是兄弟国,你我称兄道弟很正常!来,继续继续。”
此时辽国风雨飘摇,宋人主动示好,他也愿意顺水推舟,重新夯实两国之间的友谊。
王黼看得微张嘴巴,这还是刚才一进门就兴师问罪的契丹官员么?
他再看花荣,见他一脸的淡定,显然已经习惯高铭的作为了,并不觉得有何异样。
耶律大石对高铭笑道:“你们迟迟不来,我还以为宋国听说女真打破了辽阳府,就认为大辽国力衰退,不足以平定外乱,进而态度怠慢了。但是听了刚才高兄弟的话,我知道我误会了,我们两国之间共享太平百余年,宋国岂会有异心呢。”
他的话虚虚实实,很明显也是在敲打宋国使臣。
提出减免岁币要求的王黼在赵佶跟前侃侃而谈,但是契丹人就在眼前,却连吭声都不敢。
默默低着头,嘴巴搭在碗沿儿上。
花荣就对他道:“王大人,你说呢?”
王黼支支吾吾地嗯了声,此时这个气氛,如何叫他开口说大宋就是想落井下石,减免岁币。想必这耶律大石一定掀桌子走人。
耶律大石皱眉,“你们这位王副使怎么不说话,不认同我的话吗?”
花荣就道:“他可能是喝醉了,根本什么都没听清。你看他,耳根都红了。”
耶律大石呵呵一笑,“他醉了,就不要他说,高铭,你是正使,你来说,我刚才说的话,对吗?”
王黼拿余光瞥高铭,他们从官家那里接到的任务可是减免岁币,本质就是趁火打劫,如何承认不是?
高铭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爽快地对耶律大石道:“当然是对的了,辽宋两国和平相处上百年,戴白之人不识干戈,这样的两国关系,自有国家起,前推一千年未曾有过,后推一千年恐怕也无来者。”
耶律大石满意地喝了一口酒,“哈哈,说得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看女真现在闹得厉害,但我们大辽立国二百余年,国力雄厚,甲兵百万,一旦认真起来,剿灭女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
高铭不信以耶律大石的脑袋不明白现在辽国的状况,如果真这么自信,也就不会害怕宋国背叛他们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吹着唠,明明女真把辽国一个都城都攻占了,但到耶律大石嘴里,似乎风轻云淡根本不是事儿。
高铭发现这家伙果然也是个搞政治的好材料,难怪后来有那么大的家业。
耶律大石嘴里没实话,高铭也吹着聊,“相比辽国,我们宋国就难了,你也知道,岁币只能用白银,不要铜钱,可中原缺银,每年都凑得很辛苦。今年就更是了,据说民间熔了好几座银制的观音像才凑齐这些岁币。”
宋国这边达官贵人都多迷恋道教,北边的辽国就多沉迷佛教,佛寺佛像是一座座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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