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不语,道:“五王爷有心助幼灵,幼灵感恩戴德无以回报,有八个字请寺卿带给五王爷,执念勿深、旧事勿往,请五王爷切记这八个字,不然以后会酿成大错。”
钟严呢喃了这八个字,颔首道:“好,我便代五王爷谢过幼灵。”
沈玉蓝又道:“请问钟寺卿,秦将军怎么样了?”
钟严沉默道:“还活着,被左相用刑了两次。”
沈玉蓝蹙眉,缓缓叹息一声道:“活着就好。”
钟严见他嘴上轻松,眉间不松显然任有担愁,于是开口道:“听五王爷所说,沈大人不过与秦将军在酒楼上见过一面,为何愿助秦将军?”
沈玉蓝愣了半晌后道:“此问题我倒是还未曾想过,师傅让我建功立业,造福百姓,我却一样不成,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等灰头土脸的回了蓬莱山,还不得将我骂的狗血淋头。”
钟严噗笑一声道:“幼灵语气犹如稚子,倒是少之又少见。”
沈玉蓝也是爽朗一笑道:“虽然志愿未能实现,但此次下山也并无收获,人难得一遇上一个能志同相合的朋友。从前我在山上整日里都是与书为伴,与剑作对,偶尔喝茶种地,便只剩下师傅的一张苦瓜脸。”
“此次下山一趟,除了立足于朝堂之上虚与委蛇外,总还要尝点人间百味。那日街上贼人行劫,众人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秦将军却愿拔刀相济,穿人海而来。分明是戴罪之身,受尽他人冷眼奚落,活得没个滋味,却始终没忘却本善。
“衙门被衙役们啃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不再成为百姓们的遮蔽处。秦将军却能逆流而行,日复一日抓捕伤害百姓之人,他不需功名,不需回报,更不需他人叫好,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而已。”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才在他遇到困境时相助一把。”
沈玉蓝抬眼却见钟严直勾勾地望着他,不禁疑惑道:“钟寺卿,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只听钟严面无表情,一顿一句道:“幼灵,你的脸,好红。”
这日正午,天高云淡,临近冬至,阳光不似夏日那般酷暑难耐,照在人身上有股暖融之意,沈玉蓝坐在轿中掀起车帘,见街上阳光正好心情也犹如乌云初开般舒畅。
相府居于天正街南侧,轿子在北苑落下,沈玉蓝下了轿子,一名身着粗布下人向他行礼道:“是沈公子吗?请随我来。”
沈玉蓝绕过游廊,路过几处庭院,花木扶疏,秀美端方,他一瞬间被花草馨香迷惑了神思,还以为来到了j-i,ng致开朗的江南园林。
绕过回廊来至偏苑,偏苑外景楠竹丛丛,苑中挖了一口小鱼池,几株寒梅种在池沿含苞欲放,打开房门其中布置简洁却也清雅。
下人问道:“这件房虽然偏僻但却安静,公子可否满意?”
沈玉蓝抚上茶桌素锦布,道:“很好,多谢左相费心了。”
“那小的便退下了。”
沈玉蓝坐于榻上,耳畔回响着秦疏在昏迷前说的一物一人。
所物金缕玉乃是藏于皇家宝库的至宝,乃是前朝英杰画家遗作。
金缕玉所其名为玉,实则不是玉,不过是画轴由金玉打造。那被砍首的陈天师以炼丹之引把老皇帝的家底掏了个空,用障眼法转移归于自己手中,而金缕玉便是其中一件宝物。
这幅千古流传的遗作名为《汉川江水图》,以笔力秀丽,韵势清雅出名,画家用水墨淋漓勾勒出空山氤氲,日月印鉴,以气道婉约讲天水一青色绘说尽致。
陈天师知左相酷爱诗画,不敢将这幅画贪下便献给了左相,左相喜鉴赏画作,常用字章在画上盖下鉴赏章,希望这画流芳百世的同时世人们能连带自己一笔。
可谁料,这一爱好恰恰他百密一疏之处。
秦疏所提之人乃左相二子的妾室,名为韩露照。
韩家乃清河士族的分支,虽不如从前声望势重却也是书香门第,韩父因直言相谏被老皇帝流传于云南,韩露照无奈嫁给左相之子作妾。
韩露照在韩父耳濡目染下,虽为女儿身一腔忠臣赤胆,左相在朝中专横龙派垂危,她一直在等待左相的疏漏,终在机缘巧合中发现了左相藏有皇家至宝,便将其盗出藏了起来。
韩家与秦家交情渊远,韩父曾经给秦家说情而遭皇帝冷落,地位一落千丈。
韩露照知丞相向来做事狠厉,对自己也定不会手软,便夜逃出丞相府来至秦疏家中将此事告诉了他,可惜还未将藏图之处告诉秦疏,便毒发身亡了。
如今虽以金缕玉名气稳住了左相,但东西在何处他也不知,只能寄望于五王爷和钟寺卿能先左相一步,在京城中找出金缕玉的下落。
沈玉蓝忽见窗外人影绰绰,估计是左相派来监守自己的侍卫了,他暗想看来在相府中的十日,过的也不尽安静了。
翌日他在庭院外闲逛而探察那些监视他的那些人之方位,正走在回房路上,迎面走来一人,定睛一瞧,竟然是那宋元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玉蓝现如今处境不妙,便想绕道而走,却不料那宋元青拦住了自己道。
“沈玉蓝,你怎么在这里?”
沈玉蓝叹口气只能转身行礼道:“草民见过宋中书。”
宋元青见他从殿试到现在,高高在上的太傅被贬为庶人不过五个月的光景,心底里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怪笑道:“沈太傅也有寄人篱下的时候,装摸作样的君子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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