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多言眯起眼看日头,现在人都怕晒黑,他宁愿多晒会,可惜容易晒伤。好汉不吃眼前亏,易多言果断上车,凉风一吹,空调续命。
裴继州的司机懂规矩,易多言上车后,他一个字也不说,不会八卦雇主的私生活,甚至没有偷偷从内后视镜里窥一眼。
易多言一直盯着他,自己先心虚,坐得根正苗直,是枚大好青年,深怕被看出来裤子不是他的。
他问:“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万一司机知道什么呢?
司机像个一本一眼的机器人:“不是,裴少放了我一天假,今早才开始上班。”
要不是车随路在七拐八扭地打弯,易多言放心,他简直要怀疑这车是自动驾驶,司机是用来骗交警“我们科技一点也不高”的假人。看来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易多言也拉不下脸再问。
司机又说:“昨晚应该裴少开的车,车库里的车是他常开的那辆。”
易多言想管他呢,最好裴少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说:“你把我放在最近的地铁站就行。”
一个好司机的准则就是从不多嘴,司机恪尽职守:“好的。”
等司机在地铁口附近停了车,易多言先去了商场,买短裤直接穿上。搜地图查路线,从这里离他爸的房子要横穿东西城,换三条地铁线。
地铁有空座,易多言估量身子的恢复度,没敢座,拉着扶手摇摇晃晃。他的t恤短裤都宽宽大大,拧巴的t恤愈发衬得一身朝气盎然,于是小姑娘们眼神放光,撩头发照镜子,偷拍从技术和角度来看,都幼稚而拙劣。
唉……易多言打哈欠,千金难买,你们开心就好。
车原来是今年的计划。
易多言关了在大学期间成立的工作室,目前实习期工资只够温饱,尤其是这一行又特别耗钱。他现在的花费靠开工作室的积蓄,上半年同jo在网上开战简直开闸放血,得省着点了。
易多言从来只称他爸爸易咏的家为“那所房子”,一栋遮风挡雨、充满他和妈妈欢声笑语的家沦落为毫无感情的“房子”,大抵是从易咏把那母子三人领回家的时候。
妈妈过世不到三个月,易多言记不清具体日子,总之他八九岁。
那天搬家公司的车突突开来,那个女人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指点搬运工时带着女主人的盛气凌人。
最可笑的是,那一对儿女只比他小两岁。
对于易咏而言,面子大于天,所以抛弃发妻这事没脸做。上天显然更眷顾他,送他中年丧妻。易多言真该兴庆至少他给妈妈留了面子。
自打那个女人带着儿女搬进来,易多言转去念了寄宿。最怕校园空无一人的寒暑假,易多言申请夏令营冬令营,没有零花钱,他盯着免费名额,谁敢抢他甚至能咬人。
易多言故意磨磨蹭蹭,想再过半小时,他们等不及了先吃饭,他屁股一沾沙发就能走。没想到易咏在门口等着,他硬着头皮喊一声“爸”。
易咏年轻时帅气逼人,年过半百终于轻微发福,也算是保养得当。他一手端着紫砂壶,笑得脸上褶子像j-i皮,空下来的手试图去揽易多言的肩膀:“来了啊,你弟弟妹妹早就饿了,就等着你开饭呢。”
易多言脚步轻快,先迈了一步,避开他:“饿就先吃,等我干嘛,等我做饭呐。”
“哎呦你这孩子,一饿脾气就大。”易咏假装不介意,“快去洗手吃饭去。”
保姆见他们进来,喜滋滋地说:“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刻意等着你呢。”
她是那个女人带进来的人,这笑容和饭桌上埋头打游戏的弟弟易柯对比鲜明,也就妹妹易敏对易多言有发自肺腑的欢迎,欢快地喊了声:“大哥!”
易敏想跳下椅子,易柯一把拽住她:“用得着你热情。”
易敏吐了吐舌头:“大哥好不容易回家嘛。”
易柯只顾看手机:“想回来就回来,哪一次不是热脸欢迎,家里还能把他赶出去,妈还为了他,躲着不出来,他也配。”
这话完全继承于他那尖酸刻薄的妈,一个少年的皮囊里灌装一位中年妇女的灵魂,真浪费那张唇红齿白的小生脸。
易咏怒道:“你闭嘴!你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也不让你哥和你爸消停!”
易多言对他们的态度,就是一味的毫无反应。以为已经给了对方致命暴击,不经意才发现对方当做牛毛细雨一哂,易柯登时咬牙切齿。
于是易多言无所谓地对易柯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白牙,坐到对面。
易咏立马招呼:“好了,吃饭吃饭,小柯别玩手机了。”
这一桌饭菜穷尽保姆手艺,易多言吃了十几年外面的饭菜,反倒是挺食不甘味的。整顿饭,也就易敏给他剥的几颗虾味道尚可。
易咏养生,只吃保姆给他做了少油盐的小菜,“多言,你多吃点,看你瘦的。”
易多言闷头扒饭:“嗯。”
“你和你弟弟一样,都吃不胖,放心大胆的吃。小柯,不要又不吃主食,你看看你哥哥。”
易柯不乐意了:“爸。”他瞥了眼易多言,觉得吃没吃相,八百年没吃过好饭了吧,饭桶一个,十分嫌弃,“我跟他不一样。”
易咏露出慈父的欣慰:“怎么不一样,都是爸的儿子。”
易多言念大学前只拿过学费和生活费,活得像一毛不拔的铁公j-i,大学后完全自力更生。当时填报志愿,易咏给他选了金融,他私自改设计,易咏要登报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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