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箭双雕?借这个机会除掉白玉堂,同时让展昭吃点苦头再出手相救……你该不会如此天真地以为这样一来,他就会感激你,并且抛弃对大宋的忠心与你一同回上京去吧?他根本不会领你的情,甚至还会憎恨你一辈子……不如让我早点替你除了这块心病,受点小伤,结了痂自然就会从此不痛不痒,否则继续下去,只会令你大伤元气,痛不欲生!”耶律宣景说话的速度十分缓慢,却每一句每一字都坚如利刃,一下下,狠狠刻在萧仲玄的心上。
“心病?如果他是我的心病……你就是我的心腹大患!”萧仲玄冷笑,眼中一线杀机迅速闪过,手下已经不客气地一横,朝耶律宣景的颈子割下……
“仲玄!你真的要杀我?你我自出生之日起,已经相识近三十年了,为了一个展昭你就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耶律宣景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仰身,堪堪避过那一剑,但仍被浅浅地划破了皮肤,鲜红的血丝丝渗出。虽然正因为想到他会动手才暗中有所提防,但,那抽痛的感觉,还是令他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这些年,为了让他多注意他一分,他不惜时常有意搞些与他作对的举动,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冰冷以对,可从没与他动过手;如今,竟然如此轻易便动了杀机!
“这样我就更不能留他!你以为我把他弄进大牢,还会多耽误时间么?”
“什么,你!……我过后再与你算这笔帐!”萧仲玄闻言,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收了剑转身变要急奔出去……耶律宣景的狠毒,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你现在出现,不仅帮不了他,只会把他害得更惨……况且,如果你大白天就这样闯进去,还会坏了真正的国家大事……国事与私情,孰轻孰重,你一向比我更清楚。”耶律宣景这次并没有冲上去阻拦,只是在背后冷冷地开口提醒……
“……”
萧仲玄猛地停下脚步,仿佛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握剑的手不住地颤抖,猛地转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般攻向耶律宣景,不由分说地与他打在一起……
※※※
傍晚,天空中乌云密布,随着几个轰雷,暴雨倾盆而下,映得刑部大牢内的烛火更加昏黄y-in暗,影影绰绰,闪烁不定,一阵狂风吹过,墙上的半只残烛摇曳了几下,“扑”地熄灭……
白玉堂一拳狠狠捶在冰冷班驳的墙壁上,后悔替旁人顾虑太多,没有在开封府时就硬拉着展昭一起逃走……
被关进牢中不到半个时辰猫儿就被单独提走审问,一审就是两个时辰……他早该想到,老贼与开封府上下结怨已久,定会趁此机会公报私仇!
正在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的当口,忽听耳边“哐啷啷”几声铁链作响,牢头打开了牢门,两个狱卒架着展昭上前,一把将他推进去……
“猫儿!”
白玉堂喊了一声,扶稳展昭的身子,惊觉掌心一片s-hi热,定睛看去,只见他背后已是一片模糊,鲜血浸透了残破的衣襟!惊怒交加之下禁不住破口大骂……
“庞老贼,等白爷爷出得牢去,定报此仇,砍了你的狗头为民除害!”
“玉堂……玉堂……你……没事吧?牢头可有对你逼供?”展昭抓住白玉堂的手臂,顾不得背后的剧痛,急切地上下打量,见他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这一放,始终硬提的真气就此涣散,此时脚下已再支持不住,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猫儿!”白玉堂大惊地撑住他,靠在墙边慢慢坐下,想到他伤在背后,无法躺卧,只得让他趴靠在自己胸前,隔开地上的寒气。
“我不要紧……南侠的x_i,ng命……不是区区数鞭就可取得的……”感到白玉堂急如擂鼓的心跳和不住颤抖的身躯,展昭咬住牙低声安慰。
“南侠……我宁可……你从来只是南侠……而不是今日这只笨猫。”白玉堂仰头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淤积的怒火与震痛,几乎不忍低头……
“若不是因为这个‘御猫’的封号,你我又何来的缘分相识……”展昭缓缓开口,声音虽弱,语气却是全然的无悔。
“有了南侠的大名,还怕白爷爷不找上门去与你一决高低?人海茫茫又如何,我自然寻得到你。”白玉堂拭去展昭额上密布的汗珠便不敢再随便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他的伤口。
“江湖之上……比南侠名号更响亮的又何止一二……能入得老鼠耳朵的恐怕只有猫。”
“猫不希奇,陷空岛上也不是没猫,但这世上,展昭只有一个。”
“……不知此时,大人那里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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