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不太好,”吴岫云说着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异常的冰凉,探了一下腕脉,眉头便蹙了起来了,“你之前伤寒尚未痊愈,还不好好休养。这翰臣兄也未免太不知体谅,怎能让你如此奔波劳碌!”说着语气便重了,脸上微显潮红,竟似生气了。
“我没事。”馥兰笑了,这是成shú_nǚ子特有的笑,矜持却又妩媚,“你担心自己才是正理,受了那么重的伤……”
吴菱气恼地看着李馥兰,这人真不是一般的讨人嫌,可恨的是主人竟还那么关心她。
“回去好好吃药调养身子。”吴岫云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好。”馥兰漫声应着,淡淡地瞥了吴菱一眼。
这在吴菱看来不啻于挑衅,她气恼地走到吴岫云身边,强行将她拉走,边走边说:“您倒是有闲心替他人诊治。也不想想您自己的状况。”
“呃,菱儿,慢点儿。我只是诊下脉罢了,不会伤元气的。”被摁到床上盖上被子,吴岫云连忙求饶,“好菱儿,这才什么时辰啊,天还亮着呢,让我再坐一会儿好么?”
“不好!”吴菱站起来,冷冷地对李馥兰下逐客令,“李夫人若没有什么事便请回吧。菱儿明日自会随你去为皇后诊脉。”
馥兰神色一黯,轻声说道:“你好好休养吧,馥兰先走了。”
吴岫云拗不过吴菱,只好坐在床头微笑着说:“兰儿记得回去用白头翁、丹参、党参、大黄、鬼针草用水煎服,这几日需得以素食为主。好好保重自己。”
“嗯。”馥兰笑得很勉强,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见她走远,吴菱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菱儿很不喜欢馥兰的样子。”吴岫云认真地看着她。
吴菱理直气壮地说:“一定要喜欢她才行么?”说完不满地撅起了嘴。
吴岫云看她可爱的模样,也不忍多说她,只轻叹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馥兰当年的脾气性子跟你很像,以前总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只是如今嫁为人妇成熟了不少,也没什么话可对我说了。”说完不无伤感地一笑。
“菱儿跟她才不一样!”吴菱斩钉截铁的说。
“好,好,不一样。言归正传,明日去皇宫你记得须得谨慎从事,那种地方万不可造次,以免惹下大祸。”想想不放心,便又道,“明日我还是陪你一同去吧。”
“您以前曾去过皇宫?”
“那倒没有。”
“那您陪不陪我去又有什么分别?您若去了,反而让菱儿分心,所以好好呆在这里养伤吧。”吴菱轻抚着她脸颊上的宛若泪痕的伤疤,痴痴地看着她。
吴岫云避过她的手,“怎么了?”疑惑地看着吴菱有点怪怪的表情。
吴菱连忙抽回手,紧张地站了起来,“没,没什么。菱儿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说着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吴岫云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微蹙了一下眉。
第二天,吴菱跟李馥兰一大早就进了皇宫。接他们的马车在大如迷宫的宫殿群中转来转去,直转了有半天时间,吴菱都找不着北了,方才到了皇后所在的宣政殿。
吴菱原本对皇帝和皇后还有点好奇,但当日见过李晔之后,她就什么好奇心都没了。皇帝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与普通人没什么分别。如今见了何皇后,也便淡然处之。
“本宫今日才算见识了什么叫倾城绝色了,吴姑娘果然美艳不可方物。”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很温和亲近,没什么架子。
吴菱也不便乱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说:“菱儿现下就为皇后娘娘诊脉吧。”她本想照吴岫云的吩咐自称“民女”,可这称谓实在很别扭,还是“菱儿”叫起来顺口。
皇后微微一笑道:“不急。”
你不急,我急!吴菱直想跺脚。
“姑娘仙乡何处?”皇后不疾不徐地继续问着。
“南谷。”吴菱告诉自己要忍耐。
皇后疑惑地看着她,“南谷,这,本宫倒不曾听过。”见吴菱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皇后便又问道,“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吴菱眉头一挑,决然道:“菱儿已有意中人了。”
一句话把皇后堵得死死的。
皇后正想找别的话题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太子他……”
“祚儿怎么了?”皇后猛地站了起来向前跑了两步,只觉得一阵眩晕似乎要倒下。
“皇后娘娘。”馥兰连忙上前扶住她。
“启禀娘娘,小皇子不知何故哭泣不止,太医们正在诊治。”
“快带本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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