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
冯裕堂此人,姜梨从前是见过的。最初的时候,县衙里原先那位师爷家中老母病重,需要他回乡照料,师爷就主动辞官。后来就有人推举了冯裕堂,冯裕堂是桐乡的一个秀才,当年应试多次不中,但认得字,也写得文章。薛怀远将他带到身边,本想冯裕堂得了这个差事,会好好干。谁知道冯裕堂却在衙门里,贪人钱财,与状师勾结,在其中做手脚,企图左右薛怀远判案。
后来此事被薛怀远发现,薛怀远大怒,冯裕堂却因此而敛财不少。薛怀远将冯裕堂重责几十大板,驱逐出县衙。记得当时冯裕堂还扬言要薛怀远付出代价,差点被薛昭追出去再打一顿。
没想到如今会在这里,再见到冯裕堂,而他果然实现了当初得扬言,他坐上了薛怀远的位置,还将薛怀远关进大牢!
姜梨的心一瞬间变得冰凉,难怪了,难怪是他,让一个本就对薛怀远心怀怨恨的人坐上这个位置,不需永宁提醒,冯裕堂只会变本加厉的折磨薛怀远,想尽一切办法让薛怀远生不如死。
冯裕堂见叶明煜将姜梨挡在身后,目光有些失望,轻咳一声,喝道:“来者何人?你们在桐乡闹事,所为何事?”
姜梨侧过身,越过叶明煜,目光平静的看向冯裕堂。
当初薛怀远厌恶冯裕堂,是因为冯裕堂贪婪无状,姜梨厌恶冯裕堂,是因为她还是薛芳菲的时候,那时候每次去找父亲,遇到冯裕堂的时候,冯裕堂都会用一种湿哒哒,黏糊糊的眼神胶着在她身上。她极度讨厌那种目光,就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只得敬而远之。
多年不见,狗仗人势成了县丞的冯裕堂仍然死性不改,不过这一次,她却不会敬而远之,非要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我们没有闹事。”姜梨微笑着道:“我们只是要来见大人你而已。”
她说话轻言细语,神情比叶明煜温柔的多,又是个清雅美人,冯裕堂色眯眯的目光在姜梨身上扫了扫,语气虽然缓和,却还是带了几分狐假虎威的自大,道:“哦?你们见本官,所为何事?”
这几人一看便不是桐乡人,在桐乡却四处打听薛怀远的事,他一开始就得了交代,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不曾想手下却道,这几人似乎不是普通人,也是特意来见他的。冯裕堂做官做的不久,却深谙其中老道,这会儿你来我往交谈几句,其实也是试探。但试探的结果,非但没让他知道点什么,反而更加迷惑了。
姜梨瞧着她,轻启朱唇,吐出一句话:“我们来见冯大人,是为了想弄明白,原桐乡县丞薛怀远,为什么会入狱。”
此话一出,屋里人都安静了下来。
叶明煜他们不解的是,一路上都没人提过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怎的姜梨一来就知道叫“冯大人”,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一早就听说了?
冯裕堂震惊的却是,姜梨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个问题!
桐乡现在是没有人敢问出这个问题的,之前姜梨被官兵们带来的时候,说之所以打听薛家的事,是为了见自己。但眼下见到自己,她却说见自己是为了问薛家的事。
她在耍弄他们!
冯裕堂心头立刻涌起一种被玩弄的暴怒和屈辱,喝道:“竟然当着本官的面儿问罪臣薛家一事,本官看你们就是薛家同谋,来人,把薛家同党全都给本官拿下!”
四周的官兵立刻就要上前抓人。
叶明煜一把抽出长刀,高声道:“谁他娘的敢动一下,老子剁碎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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