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冻僵的双手c-h-a进兜里,心不在焉。
粗糙的风刮过他细腻的面颊,又继续朝着北方而去,他顺着这个方向望了望,尽头是朱正廷所在的宿舍楼。
如果风会说话就好了,他想让风转达“多穿一点”。
朱正廷的身体一向不好,外表文静瘦弱,身体也一样,弱得要死。每次晚上从办公楼出来,走在他旁边的时候,蔡徐坤都随时准备好自己的手。总感觉风稍微狠一点,他就会倒下,所以要随时准备好接住他。
荒唐的想法,但也不是毫无缘由。
几天前,朱正廷终于成功地病倒了。
为什么是“终于”,因为蔡徐坤觉得以朱正廷的身体情况,早该病了,能坚持到现在才中招,也是很不容易。
黄明昊戳了戳他,饶有兴致:“小蔡,你加哪个社团啊?”
蔡徐坤对黄明昊一会儿变一个称呼的叫法司空见惯,他也不恼,刻意忽略范丞丞的一张黑脸:“我没兴趣,你们看吧,我先走了。”
他挤开拥挤的人群,朝被花坛簇拥的出口走去。
黄明昊偏过头看范丞丞:“他去哪啊?”
范丞丞摇头:“可能肚子饿了吧,走吧,我们继续看。”
蔡徐坤真的走去了食堂。
食堂人很少,还没到午饭时间。大门敞开着,y-in冷的空气一拥而入,驱散了残留的温暖,冷清得要命。小卖部的大叔懒懒散散地躺在椅子上,手中打火机扑哧一声脆响,渺小的火苗接触到刺骨的冷空气,冻得抖了几下。
醉人的烟雾顺着流通的空气弥漫开来,蔡徐坤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不大客气地喊:“大叔,食堂禁烟啊,要抽厕所去。”
抽烟的大叔不乐意了,起身想反驳几句,结果被一圈的食堂大妈虎视眈眈的目光瞪了回去,不甘不愿地熄了火,只是嘴上不认输,仍旧骂骂咧咧。
蔡徐坤不在意,站在窗口处看了看今天的菜色,拿了个打包盒,指了指几样没有辣椒的清汤菜色:“劳烦,这几样。”
大妈又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你对你女朋友真好。”
蔡徐坤苦笑,他怎么解释都没用,现在干脆懒得反驳了。
他是第一次去朱正廷的宿舍楼,以前每次在楼下等他,都是站在大马路的岔路口边,里面是什么环境,他没进去过,也不了解。
有一次朱正廷出来,结果忘拿东西了,又急匆匆地跑回去。他站在原地等,以为要等很久,结果五分钟不到他就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蔡徐坤看着朱正廷满头大汗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朱正廷随手接过,气喘吁吁:“怕你久等了……”
“宿舍在几楼啊?”他假装不经意地问。
“五楼,没事儿,几步路。”朱正廷摆摆手,示意没问题。
他试图用轻快的语气说出来,却被蔡徐坤记在了心里,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爬上五楼的蔡徐坤都忍不住喘气,他有些疲倦,但手里的饭菜还在热乎乎地冒着蒸汽。
同专业同班的人寝室连在一起,大家似乎都去上课了。蔡徐坤从天窗一个个看过去,只有一扇门还亮着灯。长长的走廊里黑着灯,他鼓起勇气,轻轻敲门,三下,不多不少,敲门声在整条走廊上回荡。
门里久久没有回应,蔡徐坤忐忑,以为自己敲错了门。
他耐着x_i,ng子,再敲了一次。
门缓缓打开,露出朱正廷滴着水珠的脑袋,还有一双黑而沉的眼眸。
蔡徐坤愣了,朱正廷鬓角的水珠缓缓淌下,沿着脉络分明的下颌骨,抚摸他细长的脖颈,像泥鳅一般滑溜溜地钻进他单薄的衣衫。
明明对方是个男人,可他脑子里就是不可避免地闪过“美人出浴”四个字。蔡徐坤咽口唾沫,嗓音沙哑而危险:“你感冒了洗澡?”
朱正廷眼底闪过一丝窘迫:“昨晚出了一身汗,早上起来觉得不舒服……”
“行了。”蔡徐坤打断他,有些用力地推开门走进去,“快点去把身子擦干。”他将打包好的饭菜放在符合朱正廷风格的桌子上,找了个凳子坐下。
那确实是朱正廷的桌子,带着一丝不苟的整洁。桌子的最里面,不太明显地放着一个枫叶标本。
朱正廷粗略应了一声,拿着吹风机进了洗手间。
燥人的机器轰鸣声响起,往常蔡徐坤都是不耐地皱眉,可这一次他却暗自松了口气。在他眼里,朱正廷身上悬挂着的冰冷的水珠无疑像是吸血虫一般,逮住机会就往他身体里钻。说白了,是朱正廷着实没有什么免疫力,任何可能导致他感冒加重的因素,蔡徐坤都不可抑制地感到担心。
他从没那么杞人忧天。
心里烦躁得慌,坐在凳子上的蔡徐坤试图换个姿势,却不小心碰着了桌子上黑屏的电脑。画面噌地亮起,自然而然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屏幕上停留的画面,是校园论坛网的校草点赞榜。他愣了一瞬,凑过脑袋准备看个明白。
右上角是朱正廷的用户名,一个从没见过的小透明号。蔡徐坤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照片右上角,那一个亮了的红手指上。
空气中满是朱正廷洗澡用过的沐浴露香味,芬芳怡人。
蔡徐坤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电脑黑了屏。他尚来不及收回目光,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复杂难辨的眼神。
那边朱正廷已经打整干净,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蔡徐坤收拾好心情,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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