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一角照例摆放了桑老爷喜爱的鹦鹉。那只鹦鹉常会不受控制地发出聒噪声。小时候桑青几次因为它的吵闹恨不能掐死它。姨娘死后,反不知为什么,很多爱恨都淡了。桑夫人也不喜欢这只鹦鹉,但因为是丈夫特意买来哄她玩,于是就留了下来。但□它说话发声就不太上心了。
鹦鹉对章老先生的话很有共鸣,它扇动翅膀哇哇乱叫,它重复地叫:“归还吧!归还吧!”
桑夫人瞥了眼,眼中不悦。和乐见状立即让人搬了架子连同鸟一起消失。
桑夫人开腔发话,这令桑青重又关心到正经事上来:“章先生是在开玩笑?”她没再通过长安传话,客客气气的。
章老汉回道:“这事重大,老夫不敢。”
“可明家守卫森严,我桑家怎会同你们失窃扯上干系?”
桑青暗自点头。是啊,恐怕明家堡看大门的都比我们礼聘的护院干。打你们宝剑的主意?这不是自掘坟墓?
等等。桑青手抚上脸颊。
莲舟提过,她脸上的伤恰是被明家的剑器所伤。那把剑她记不清有什么了不得的。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桑青想,大约全府上下也就桑皓那把破剑能同明家扯上联系了吧。
毕竟,能让明家堡出动追索的兵器必然不同凡响,价值自然不菲,凭三少的体己,买不来。
凭三少的功夫偷偷?他也没那本事。
耳边,桑雪柔悉悉索索的低笑让她回过神来,不禁觉得奇怪。笑什么呢?
一看之下,愕然。
桑雪柔似乎是站立久了腿脚乏力。小厮多吉自动跪立,肘部曲了撑在地上,,他背挺得平平直直,喜乐扶了桑雪柔坐到那背上。从神色上看,恐怕不是一两次了。这几人,包括先前随行的都没什么怪异面色,是见多不怪了吧。
桑青不自禁瞄了瞄旁边的郁大娘。想象自己坐在大娘背上歇息,身上发抖。无法想象。
不妥。就算是服侍人的,也不能这般侮辱啊。
桑雪柔在喜乐脖子边低语,喜乐点头。桑青看二姐娇怯怯的,不知她心里在打算什么。
喜乐退开,她在桑雪柔的视线里小心翼翼地走到和乐身边,她拉拉和乐衣袖,两人的手交叠握了下便分开了。喜乐也很快又退回到屏风后面来。郁大娘看到整个过程,轻哼了一声,大有鄙夷的感觉。
桑青私底下忍不住猜度:喜乐握手时给了和乐的纸团上写了什么?
是什么呢?关乎什么的?出谋划策?
和乐半转身,她悄悄看了纸团上的字。她微微退后,只看了长安一眼,长安便心领神会,挨到桑夫人身旁。和乐不动声色地悄悄过来屏风后面,她见到桑青客气地唤了一声。不等桑青表态就扯了扯喜乐的发辫,娇嗔了句:“死丫头,一定又是你给二小姐出的馊主意!”
喜乐痴笑:“好姐姐,我错了。”
和乐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你还有闲心搞这些,想做红娘为小姐牵线?”
桑青心思始终在明家来人说的话尚,她对两人的话不解多过好奇,桑雪柔是对谁倾心?
一双眼睛此刻才扫清整个前厅。愣住。
老丈身边的位子是空的,在他下首三张凳子外,那最最末的座位上竟还坐了一位。
白衣胜雪。
他面如冠玉,坐在末座但泰然自若。不热的天气手上还把着一把纸扇,纸扇上画的恰好是母亲最喜欢的芙蓉花。或者,那只是形似芙蓉的花。因为,那花画的并不那么出尘脱俗,反而污秽不堪。
世人多喜芙蓉高洁模样,竟还有人喜欢污浊泥垢?
桑青看着他,心里乱想,那人仿佛心有感应般的朝她这边望过来。身边的桑雪柔娇呼一声,有些激动,双肩轻颤。
桑青不禁从方才的乱想中抽身,斜睨了眼二小姐,她还真是弱柳迎风,不胜娇羞……
喜乐还在跟和乐套近乎:“那位公子一表人才,配二小姐正是再好不过了。好姐姐,帮把手吧。”
和乐缩回手,嘘声道:“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还敢这么说,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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