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守夫人在自家弟弟和肖语走后,依旧面容沉冷如水,眼神深邃的有如海底深渊。
她清晰地捕知自己弟弟对这个女人非同一般的好感,他看她的眼神比对其他的女人多了几分热切,那是一种带着兴趣的稀奇,以及毫不自知的隐约吸引。
但是,这个女人!
她无比清楚自家弟弟的情,他认准了的事情,别人本无法干涉。即使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二十好几了,还没有一方姬妾。娘亲死的早,这个弟弟,可以说是她当儿子拉扯起来的。她清楚的知道,弟弟的心结为何。娘亲死的时候,弟弟只有七岁,懵懵懂懂的稚童,应该还是坐在爹娘怀抱,撒娇邀宠的芳华年纪。可是娘亲临死前的惨状,却激得那个幼小的孩童一夜之间成人董事。小小的肩膀压抑着不住颤动,眼里却倔强的不掉一滴眼泪,拳头攥紧却又无处发泄的无助而又脆弱的模样,有如受伤的小兽,至今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想起来,还重重泛着心疼。
爹爹是中越国右将军肃光明手下的一名参将,娘亲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之后成亲。本来是很幸福和谐的一对璧人,却不料横空冒出来一个沁平公主横一脚,横刀夺爱,倚仗皇家的权势,硬挤进来和娘一同做了平妻。之后娘亲的苦难日子便来临,先是公主的暗中欺凌,再是爹爹几次三番被其愚弄,公主以其高明的表面功夫一次次嫁祸娘亲,成功的引起了爹爹对娘亲的误会和厌恶。爹爹对娘亲的逐渐冷淡让娘亲坐卧难安,因此娘亲在又一次怀了身孕之后,不顾郎中的劝阻,坚持凭着羸弱的身子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结果公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娘亲在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小产。那晚的娘亲简直成了血人,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她们姐弟俩惊心动魄。
最可气的是,京城里的郎中那一晚全被一家神秘人家请去会诊,直到娘亲断了气,散出去请郎中的仆人还没有回来。
当时她曾跪在公主面前苦苦哀求,求她看在爹爹骨血的面子上,去里请一位太医来救救娘亲和孩子。可惜公主阳奉违,表面答应,背地里却任由丫鬟磨磨蹭蹭,天亮时才把太医请回来,那时娘亲已故去多时了。
她把弟弟由娘亲房里拖出来时,小小的人儿浑身散发着寒意,那股寒意有如地狱来使,让她这个比他大八岁的姐姐都禁不住周身发抖。她至今都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感觉,顷刻之间,她对这个尚且不足十岁的稚童生出了无端的惧意。她那时是担心的,怕这个被仇恨蒙蔽了身心的小人儿会做出什么傻事,害不到人反而害了自己。所以她一直紧紧的看住他,对他不离不弃。直到她十七岁嫁人,她也不顾爹爹的反对,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如今,他已长大成人,再不是那个弱弱的,需要她一直保护的小兽。
可是,这个女人?!
她恨恨的抿了民唇。
是的,在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确定无疑,她是林云霞,那个被徐方亭休了的弃妇。
自家弟弟不娶妻不纳妾,她明白他是童年造成的影,他想等,等着能遇见一个好的妻,一个能相知相守,执手共度一生的妻子。他不想让娘亲的惨剧再发生在他的后院,娘亲的死,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他不能为娘亲报仇——毕竟那个人没亲手杀死娘亲。他不想让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象他一样失去亲娘。但是,他可以规划自己的人生,他可以让自己的后院温宁安静。所以,她张罗着,为他纳妾之时,被他一口回绝。
她不但不恼,反而对这个弟弟十分敬畏。她有时甚至对那个未知的弟妇是羡慕的,能得一心为自己的男人,是前世烧了八百年高香才求得的福气。
可是,这个林云霞,她配自己的弟弟么?
先别说她弃妇的身份,就是她这一身的穷酸相,也有辱了自家弟弟的清高华贵!
可是······
她暗中咬牙叹气,怪自家弟弟不争气?她压没产生过这样的心思。弟弟的苦楚她也受过,无论是失去娘亲的痛苦,还是作为一个女人,看到丈夫一房一房往家里纳妾的那种沉闷之苦,她都亲自经受过。弟弟的这种想法,虽然有悖这个社会的人伦习俗,但她在心里是暗暗赞同的。天底下有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被自己的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呢?
只是这个林云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是有点嫉妒的。一个被休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好命,真是幸运!
这头知守夫人沉在自己的思绪里转不出来,那边小郡主的肚子里已经大唱空城计。她委委屈屈的拉了拉姨娘的袖子,瘪了瘪嘴可怜兮兮说道:“姨娘,咱是不是该吃饭了?”
知守夫人回神,看着小丫头的眼神划过一丝厉茫。她其实有点迁怒于小郡主,如果不是她孩子的胡闹,非要定什么抱枕,也许就不会造成弟弟与那个女人的相遇,不与这个改了名叫肖语的女人相遇,也就不会有她此刻的烦心百转,愁肠百结。
但她只能在心里暗恼这个小丫头,表面上却不敢对她使脸子。一来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自己的丈夫将来还要仰仗人家父王的鼻息。二来她是自己闺中密友的女儿,因为自家弟弟这点事把自己的好姐妹得罪了,总归不大划算,毕竟她们是从小玩到大的表姐妹,怎么说也有将近三十年的交情。
她略压了压火气,温声对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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