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老人示意张兮小声一点以免再惹祸上身,他明白张兮所说的道理,甚至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他们从当奴役的第一天起,就已经预感到会有那么一天。
只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反抗,他们怕疼,怕被打,比起被打死,他们宁愿饿死或者在干活的路上累死。
至少,没那么痛。
“拼一把还有机会,如果不拼,最多三天,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完。”张兮在过来的路上不光有看奴役的情况,也有看值守的士兵情况,这里士兵加起来一共只有三十多号人。
当然,他也知道,那三十多号士兵全都吃饱喝足体力强盛,手里还有鞭子大刀等锋利作战武器,受过训练,远不是他们这百来号老弱病残可以相提并论。
“可是……好,老头我本来没几天了,你想疯,我陪你疯。”老人清楚记得几天前张兮刚被丢进来时的样子,他才十几岁,他不应该属于这里。
张兮感激的向老人点了点头,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跟他们都不熟,所以,只能麻烦您这个消息传达出去,让大家尽可能保存体力,可以捡一根木棍与镰刀绑起来做武器更方便使用。”将手放在麦秆上,感受了一下此刻的湿度,预估了一会儿,继续道,“正午,我们在正午时分动手。”
老人的身形不高,在麦田里不算突出,他又在这奴役区中老老实实的待了数十年,监管士兵对他比较放心,几乎没怎么注视他,也正是这数十年的奴役区生活,他几乎与这里的大多数奴役都有过照面。
他没有挨个去找,而是去找了各自房号中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人。
挨个找的效率不高,容易引起注意,他也不一定能够说服其他人,而长期与自己一个房的老人,会更有说服力,各个房间的小团体相互交流,也不容易引起监督士兵的怀疑。
看到这里,张兮不由对老人竖起一个大拇指,他刚才都没有考虑到这点。
他一边弯腰低头假装继续割麦,一边找了一根趁手木棍,用麦秆将手中的镰刀与木棍绑了起来。
就在张兮思考着待会儿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大范围的点燃麦田时,老人回来了,并伸手递给了他两块小石头,“给。”
“打火石?你怎么有这个?”张兮认出了这两块石头。
“我也忘了在多少年前,有过与你相同想法。”老人露出慈祥的微笑,捋了捋胡须,当年的他,也曾有过意气风发的想法。
这一句话,这样的表现,让张兮不由恍然了一下。
“你们俩在墨迹什么!找死么!”白胖军官啃着水果,恰好巡逻过来,看到属于张兮与老人的这两块范围进展缓慢,大喝出声。
老人没有多做停留,立马转身走向另外一块区域,弯下腰去。张兮捏了捏拳头,跟着快速弯下了腰,快速“劳作”起来。
白胖军官很满意自己只是过来一下便达到的威势效果,没有多做停留,向其他比较凉爽的位置巡逻过去。
临近正午时分,随着气温升至最高,麦田里的农作物也被晒至最高温度,张兮趴在一处麦田中,将准备好的草堆迅速点燃。
点完一出,将镰刀背至腰间的他,如同一只猎豹,四肢并用,以麦秆遮挡身体,迅速移动至另外一位置,将手里还未燃烧进的小火把点燃另外一处早准备好的干草堆。
第一处火苗逐渐烧大,烟尘上浮,吸引了监督士兵们的目光,正在大树下小憩的白胖军官也发现了异常,大声道,“那边,怎么回事?”
张兮点燃第二个小火把,快速向着第三处地方跑去。
“着火了!”
监督士兵们一开始见火苗还小不以为然,当小火苗遇着被晒到没多少水分的麦秆片刻即燃形成大火,没半点儿心疼的吞噬一片又一片麦田时,他们慌了。
“救火,你们都给我赶快去救火!”白胖军官朝着众奴役还有士兵大声喊道,这些可都是粮食,是粮食,也是钱,他的发财之道,可全在里面。
命令一下,所有的士兵行动起来,用手里的鞭子招呼着奴役们向着三处起火点迅速聚拢。
他本人也着急的向着越烧越旺盛的起火处赶去,嘴里不时的小声嘀咕:钱啊,钱啊,钱啊,这些可都是钱。
这些麦田所产的粮食也是专门用来养奴役的,由他专门负责,只是他从来没把这些奴役当人看过,认为把这么好的粮食给他们,就是浪费,直接宣布把每名奴役每天的口粮减了半,至于节约出来的,自然是进了他自己兜里。
时间一长,奴役们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呈老弱病残势,干活效率也越来越差,反正这些也是奴役,死了也没人在乎,干脆趁此机会处理掉这些不太行的,重新再换一批新的奴役。
“长官!”
“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胖军官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转过头来,正欲呵斥其为什么还不去救火,只觉脖颈一痛,一把镰刀划破了他的脖颈。
“混蛋!”
他飞快抬脚将还没来得及收身的张兮踹开,拔出腰间佩刀欲向其斩去。
“滋——”
鲜血从划破的脖颈处溅射而出。
身体迅速变凉,死亡临近的感觉,让他慌忙丢掉手里的刀,伸手去捂自己脖颈,试图堵住鲜血外泻。
“这是我还你的一鞭!”
张兮接住了他丢掉的刀,脚在地上一蹬,用力一挥。
不去管倒下的尸体,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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