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俊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又道,“秦大人官声很好,也很有能力。你们跟我二姑母有血脉之亲,以后去了京城,去南阳长公主府找我。”
他居然因为柴清妍的关系,愿意跟秦家人人亲近。这让秦儒很是高兴,忙一迭声地答应。
听到这两位表哥同时说秦氏,许兰因暗自心酸。是亲戚,却不敢相认。特别是这位秦表哥,他如此讨好柴俊,一定是因为姑母柴清妍吧?
申时末,茶舍该打烊了。刘兆厚就是不走,要住在茶舍里继续玩。后来来了几个貌似大官的人,许兰因只认识秦澈。不知那些人是怎么说服他的,刘兆厚就极其不情愿地翘着嘴同柴俊一起去驿站歇息了。
他还专门来到许兰因前面,嘱咐她道,“姐姐,明天你要来看我下棋哟,我喜欢听你说话。”
许兰因笑道,“一定。”
许兰因回家了,伍掌柜等人又开始布置明天的比赛场地。
回到家,居然看到许二石来了。他是许老头派来送信的,许兰舟过了县试,名次还比较靠前,第八名,下个月初就要去府城参加府试。由于秦氏是女人,又是寡妇,不好陪他去,会由许大石陪他。
这真是个好消息,许兰因大喜。
许二石的笑容更盛,说道,“我已经把闽大人写的信交给汤大人了,他让我写了几个字,”许二石的脸有些红,又笑道,“他就把我分去了招房,专门负责被告填表及整理口供笔录事宜……”
因为字丑,这么硬的关系都没有分去六房,而是分去了次一等的招房。
许兰因笑道,“哦,恭喜你了。”
许二石扯了扯身上崭新的衣裳,又道,“过几天我就去当差。我娘还专门给我做了几身绸子长袍,爷和奶也让我好好当差,要对得起因姐姐的帮忙。”
许兰因才注意他今天穿的是长袍,碧蓝色,显得他更加白皙秀气。头发束的玉簪,笑得眉目舒展,倒是有几分白面书生的气质。若眼神再沉稳些,不乱闪,身子不随意晃动,就更好了。
她笑道,“嗯,不错,很俊俏。”
许二石红了脸,笑道,“这都是托了因姐姐和二婶的福,爷奶和我爹娘都非常高兴,谢谢你们。哦,这是我娘给因姐姐和亭弟买的两块绸子尺头,爷和奶还让我娘给舟弟做了两身绸子长衫两双千层底鞋。”
许二石能当书吏不关许兰舟一文钱的事,送他的礼却最厚。许兰因一再说明是秦氏让她办的这件事,秦氏却分文没有,只有“谢谢”二字。
许兰因相信,她的尺头肯定是老太太让送的,否则她连这块尺头都没有,有的只是嘴上的“谢谢”。
许二石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一定也不觉得这事做得有什么不妥,还觉得给二房长子送厚礼是正该。
许兰因不再乎他们送的礼,也知道这是许多古人的特有思维,但就是不太高兴。
她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勉励了许二石几句,最后说道,“让杨忠陪二石哥在省城好好玩两天。”
许二石性格有些像顾氏,有些小聪明,爱占小便宜,但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亲戚之间还是会帮些小忙。
许兰因不太喜欢他,但也不是非常讨厌他,敬而远之。
许兰因让丁固和杨忠陪他在外院喝酒。又悄声嘱咐杨忠,这两天带许二石去最繁华的黄石大街及几个著名衙门看看,千万不要去青渠街,陪他吃好喝好玩好,再买些送老家的东西,两天后送他回乡。
许兰因开茶舍的事没有跟许老头夫妇说,怕老爷子知道茶舍不是许家的闹起来,让人心烦。
次日,许兰因和许兰亭、闽嘉起了个大早,悄悄吃了饭,悄悄起了个大早,悄悄出门。
想到赵星辰起床会大哭,闽嘉十分不忍。说道,“把小星星——关在后院——屋里,不就行了?”
许兰亭也道,“是啊,门锁上,他就出不来了。”
许兰因不让赵星辰去的借口是,比赛时人多,怕他太小被拍花子拐了。
许兰因道,“把他关在屋里,他大哭怎么办?会影响别人比赛的。”
听说会影响比赛,两个孩子都不言语了。困倦袭来,他们又在车里睡着了。
许兰因掀开车帘,天未大亮,天边还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凉爽的晨风又让她的头脑清明了几分,默想着今天有哪些程序,有没有没想到的事情……
没去接王三妮,她和丁晓染及一些茶舍的员工昨天都歇在了茶舍。
到了茶舍,居然发现闽灿和他两个儿子、秦儒都来了。
闽灿对许兰因说道,“秦大人让我告诉你,那位刘公子是贵人。因为他来参加比赛,布政使李大人、都指挥使徐大人、学政梁大人等官员都会来观赛。你们要准备好茶汤和茶点,万莫出了差错,秦公子和我家的老二任由差遣。另外,我和周大人就不颁奖了,请李大人、徐大人、梁大人颁奖为好,再请秦大人说几句祝辞……”
闽灿说了一堆话,意思就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茶楼斗棋比赛,而是一项政治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出事。
许兰因没想到,自家举办的一个民间比赛吸引了这么政府要员,规模搞成了前世奥运会,广而告之不言而喻。她四下望望,舍里舍外,有许多名正装或是便装士卒和衙役在巡逻。
她的表情也严肃下来,连连点头允诺,去跟伍掌柜和王三妮商量。
大概辰时,一个裁判长和八个裁判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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