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程辉的脾气
冬训初始那一阵闹哄哄的新鲜劲头过去后,一段较为漫长而滞缓的平稳过渡期开始了。吱哇滋毛叫唤的人越来越少,小队员们都在暗暗埋头咬牙,攒劲儿发力,争取让冷酷威严的杜教练在那一摞数据记录本上,给自己多打上几个红勾勾。
就连陈炯那家伙也没了当初那一份傻二傻二的神气架势,一张小脸绷得挺严肃,练劈球杀球时也不再玩命蹿高,而是掰着手指头仔细算计,自己每天能吃几碗干粮,喝几瓶电解质饮料,究竟需要做几十次杀球,几百次跨步和跳跃然后平均分配体力,走量入为出、细水长流的路线!
这一下午又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各种台阶跑、下坡冲跑和折返跑训练。
基地大院里有一道长长的大斜坡,四周一堆长长短短方方圆圆的石墩障碍物。极限运动国家队来这里冬训的时候,这地方就是滑板和小轮车们翻越蹦跳的训练场地。
今天正好小轮车队没有出来放风,于是大斜坡被羽毛球队的给占据了,进行短距离下坡冲刺跑。每人脚踝上还都绑着沙袋,利用下坡和下坠的双重重力,强制地加快步频和速度。
冲刺跑之后紧接着就是快速超越障碍物的训练。
就着五十米距离之内那些长短形状各异的石墩子障碍物,以最短的速度和最快的步频绕过那些障碍,这其实是练习场上打球时的步伐频率和反应速度。
小队员们累得气喘如牛,晕头转向,脑袋都不转动了。陈炯和萧羽绕着绕着石墩子,两个人全部绕错了方向,哐当就撞到一起!
萧羽的脑门磕在陈炯的鼻子上。萧羽的脑袋倒是挺硬朗的,完好无损,倒霉的陈炯小同学捂着酸痛出血的鼻子嗷嗷叫,还没有正式上战场就负伤了,还不能算工伤,简直冤得要命!
萧羽揉了揉额头,趁着间歇的功夫,自己蹲到场地边上,用硬绷带给两只脚腕缠了很多圈儿,缠成两枚肿胀的番薯。
上午刚刚在杠铃上做了很多组的臀肌、大腿负重,现在又做加速耐力,他觉得自己下肢和脚踝真有些吃不消了。他在省队里从来就没上过这么大的训练量。
萧羽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
他其实只怕自己还来不及在教练组面前展示网前的基本功和技战术,就已经被每天连轴转的体能训练给拖垮了!
如果教练说萧羽你打球技术不如人,不够资格成为国家队的正式队员,那他没有话说,心服口服。
可是如果教练最后告诉他,萧羽你耐力跑成绩倒数,杠铃负重斤数太低,杠上体前屈展翔他们能连续做一百二十个,你就只能做很可怜的六十个,所以你被淘汰了!——简直死都不能瞑目。
抬眼瞄着一丝不苟地观看训练和记录数据的杜彪,萧羽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深吸一口气,把膛胀满,走过去低声说道:“杜指,嗯,想跟您请示一件事。”
杜彪扭头盯住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一张冷脸如常。
萧羽被盯得有些泄气,可还是说出来:“杜指,我觉得我身体有些吃不消,可不可以麻烦您看看我的情况针对我的技术特点,订出一个更合理的训练计划呢?”
杜彪眼里闪出锐的光芒:“你觉得目前的训练不合理?”
“呃,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每个运动员都有自己不同的身体状况和技术特色,在场上也是不同的打法类型,训练的时候是不是不用一刀切训练量太大了,太疲劳,会容易受伤和劳损”
杜彪淡淡地抛给他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说道:“你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力量、加速耐力和持久耐力标准都达不到,再给你减量,你还练什么?那你就干脆别练了,回家去歇着算了!”
萧羽的脸色发窘,垂头闷想了一会儿,可是这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若是要得罪人,这人反正已经被自己给得罪了,不如把道理全都说出来,不然反而显得自己理亏,好像咱训练故意偷懒似的!
他挺了挺脯,立正的姿势,认真地看着教练:“杜指,我觉得,其实看其他很多队员训练的状况,也都是很疲劳的,每晚医务室门口人山人海,按摩师理疗师傅都忙不过来!”
“所以我认为这不是我个人素质指标太差的问题,我指标也没有那么糟糕的我觉得,或许您可以把我们这拨集训队员,也像对老队员那样,分一分类型,给每人定一份更详细的训练计划毕竟大家场上位置和打法都各不一样,训练也可以更有针对。”
萧羽一边说一边心里都不见底。自己这种想法,或许对于教练员要求有些高了。集训队一百二十八个人呢,又不是只有八个人,教练还要一一给你照顾到,那可真成了管孩子的家长了。这年头家长对自己亲生孩子也未必都那样负责任,给你制定学习计划,单独辅导每一门功课?!
听完萧羽罗哩罗嗦的一大篇说词,杜彪嘴角浮动,似笑非笑:“哼,你倒是还挺关心你队友们的反应,心思挺细致呵!”
萧羽发觉杜老大笑起来简直比不笑还让人心里没底。
“去把这两组训练坚持下来!如果实在还是有意见,周五下午做队内总结之后,来我办公室报道再说,现在没工夫!”
“哦”
杜老大没有直接发脾气,让萧羽松了一口气,可是也没给自己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只得灰溜溜地归队,继续各种的加速耐力训练。
杜彪望着那一张绷得很认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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