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吃饼”,苏雯伊纷乱的心忽然就冷静了,抬头看向笑得一脸温柔可亲的二爷,嘴角弯了弯道:“二爷好眼力,妾确实喜好美食胜过音律。”
瞅着二爷的脸色还算正常,苏雯伊壮着胆子往下说:“妾以为,美食料理其实和音律有共鸣之处,那便是‘心境’。只有用心做出来的料理才能感染品尝者,也只有用心弹奏的曲子才能感染人。但是妾又以为美食料理比音律其实更有学问,既要讲究如何顺应气候的变化,比如说,夏季燥热容易上火,多吃一些清热解毒,消暑止渴的食物;秋季干燥容易伤肺,就应该多吃些养肺益气,润肌防燥的食物……不仅如此,还要注意结合人体自身的情况,这样才能做到阳平衡……”
苏雯伊神情淡定从容,说的又头头是道,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邱天恒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眼底由迷茫到惊愣,再到一本正经,短短的一瞬间,娇羞的女儿姿态一点一点淡化,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一点一点收敛起来。末了,忽然开口话道:“伊儿在娘家时,也常持家务?”
“因为家母身体虚弱,妾自小看着大夫开些药膳的方子,便学了一些,加上自个儿有时候会突发奇想,偶尔也会在小厨房里动手做些尝尝。”苏雯伊胡乱编着,反正二爷让她现做几样小菜,她也是拿得出手的,于是说起谎话来也就底气十足。
“伊儿每日研究这些去了,岂不是没有多少时间做女红了?”邱天恒见缝针地问道。
“做女红?”苏雯伊诧异地眨眨眼,实在料不到二爷的思维也是跳跃的。
听说昨儿二爷喝了大夫的药后,来来回回上茅厕折腾了一宿,所以才不愿进食的。可是,刚才瞅着二爷俊美阳刚的外表,那炯炯有神的眼眸似乎还带着三分和煦的微笑,实在看不出眼前的二爷是一位大病初愈的伤员,他这番咄咄逼人的穷追猛打,苏雯伊倒觉着大夫的药量下的太轻了。
可是自从有了前车之鉴,她这回开口之前倒是思量了一番,低目道:“倒是也曾做过,只是后来一心要照顾家母,所以手乏了,不及妾那几个姐妹。”
这话听来倒是孝顺谦虚,邱天恒又笑道:“伊儿何必自谦,爷倒认为伊儿天赋聪颖,谁不知道咱们的伊儿一手刺绣无人能比?”
“二爷谬赞了。”苏雯伊淡淡一笑,头更低了。还无人能比呢,穿针引线尚可而已啦。
“奴婢早就听闻二手巧了,这几日正寻思着想求二指点一二呢。”紫萱笑着上前福了一身,不知从哪儿取来一块绣了一半的手帕,上面还着花花绿绿的针线。“二爷这次画的花样儿太难了,奴婢怎么都琢磨不透,二您来看看。”
“紫萱是咱们府里手艺数一数二的人了,居然绣了十来天都没绣成功,也难怪到现在还会耿耿于怀了,”紫蝶也在一旁笑道:“不过,如今有二在,二爷的打赌怕是要输了。”
苏雯伊微微诧异:“打赌?”
“二不知,按照往常年份,除了逢年过节,每一季各房都会新添一些衣物帕子等物件,可是今年二爷出了道难题,亲自花了一个花样儿,府里倒没人敢接了。于是二爷就发了话,说是谁能绣出来,重重赏赐。”紫萱解释着,言语间似乎有一丝不甘心,看向二爷问道:“二爷这赌约可还算数?”
邱天恒先责怪了一声“没规矩”,顿了顿,又微微点头:“爷说话自然算数。”眸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二。
于是,两个丫头便从柜子里捧来一副画卷儿,小心翼翼地摊开来,一脸期盼地望着苏雯伊:“二请过目,这是原画。”
苏雯伊无奈,只得凑近一观。但见画卷墨色清新,图中百花争艳,鸟语花香,笔锋栩栩如生,一下子就把她吸引住了。
见侧边还配有小诗一首,名曰《蓬莱》,字体刚劲有力,苏雯伊脱口而吟:“味二爷之诗,诗中有画;观二爷之画,画中有诗。真不知人间还有此等仙境……”以前倒是听闻过蓬莱仙境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一见,今日见画中细细描绘,倒真有点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感觉。
伫立片刻,苏雯伊又笑着摇头,“难怪紫萱会发愁了,要把这画中的意境绣出来,确实挺难的。”
“求二指点迷津。”
“倒真难住了我。”苏雯伊干脆如实相告,她可不想浪费时间琢磨这些,所以也不兜圈子了。只是刚刚抬头时,不经意间瞥见二爷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她并没有抓住,心中陡然一惊。
再看时,二爷又一如刚才,只是显得有些累闭了一会儿眼。暗自长吁一口气,心道这一趟真不该来的,那背后的冷汗都浸湿了一大片了,手心也沁出了不少汗,拢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用帕子拭了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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