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花开不了。”冰凉的眸子是一片淡漠,就好像我正在做一件很幼稚但他却乐于纵容的事。
“是吗?开不了很可惜,不过还是得试试吧,绿化协会培育出来生命力最强的鸭子花种子,就算没有水,就算一直是天,就算只有一层很薄的尘土也可以生存并且努力等待最合适的开花时机,这种花真了不起。”我将口罩拉下,又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小把带着小绒毛的花籽,凑到嘴边轻轻呼一口气,它们就飞的很远。鸭子花很漂亮,一朵花五叶瓣上有六种颜色,像鲜艳的万花筒,如果它能在这里开花,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流星街的泥土里没有给平常植物生长的物质,各种污染让这里变成一片充满剧毒的土地,就算绿协的植物种子能在这里存活,最终也一定是改变自身基因排列所产生的畸形变异种。贫瘠的土地及恶劣的环境会让任何植物没有那个闲情去开花,而且花这玩意还不能当食物。”他直接蹲下来,态度随意地微笑着望向地平线,冷冷的灰暗拓印进他眼瞳上那片干净如玻璃球表面的黑暗。
“污染真的很严重。”我认同他的话,无需走遍这里,仅仅只是看这一小片地方就知道垃圾里的有毒物质将原本的土地撕裂成什么样。
流星街被现代社会隔离开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归结底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国家能负担得起让流星街回归社会的责任吧。垃圾处理的问题解决不了,被彻底污染的土地解决不了,被忽视的流星街人也安置不了,然后就视而不见用铁丝网与沙化的沙漠隔离开,那么冷漠地将这块地方压入黑色的边缘区,如果仅仅以一个观众的审视态度来评论,我也只能叹息这真是一片堆积了各种不公平的土地,这种不公平才是让流星街变得如此残酷的原因吧。
被遗忘的大陆,猎人世界里的流星街。
花籽飘远,会落到哪里去?我拍拍手,仰头望天,一种深色的紫在天际上浸染,我莫名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如果是他们,我的那些很无法无天的老朋友来到这里,他们会做些什么?呵呵,一定会活的比我彩,因为他们都是那种一旦决定了要走的路,就是撞到头破血流也拉不回来的人,不逃避现实可是也不放弃理想,就算癌症在身也敢独身一人跪爬到西藏去,只为了看一看那里的天空能蓝得多纯粹。
曾经在茶会里讨论过妥协与梦想,最后一群超大龄的孩子勾肩搭背笑哈哈得出结论,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是放弃自己一开始就决定要走的路,妥协了不一定会死,可放弃了活着也真是不够味道。呵,一群疯狂的理想主义者,可是我爱他们。
偶尔想想,如果不是有他们,我的那一辈子的确失去了大片颜色,以我这种宅到底的个,如果不是他们推着我跑,让我实实在在活过不浑浑噩噩的一生,现今穿越过来的米露-西耶娃也许会很难一直保持这么平稳的心态吧。
“米露表情很放松,在想什么?”他偏下头笑着看我,像一个很有礼貌的询问者。
这个习惯真不好,温柔的笑容跟礼貌的语气外,是那一双黑漆漆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表情跟眼神所表达的情绪经常两极端跑,真想问这小子你累不?
“我在想如果我哪一天走了,你会伤心吗?”不是没有做过这种梦,从未见过的穿越大神突然掉到我脚边,一身神圣的光芒后是那张神洁的脸,神告诉我我不小心让你误穿了,让你回去你可愿意?
都可以清晰地想象那幅画面,我郑重答应他。然后买一大堆菜,将贝贝街的邻居,执法队认识的人,将这几年认识的朋友一同请过来聚会,我会一个一个同他们握手感谢他们的照顾,同他们每一个人道别,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道别。
然后会把所有存折上的钱捐给本市图书馆跟教育部的基金会,当是给开学的同学们的礼物。把剩下的零头换成硬币跑到广场上听一场流浪艺人的喷泉音乐会,将所有硬币放入他们的乐器袋子里,祝他们好运。
把图书馆的书还干净,注销借书卡。在走前一定要在家里来个大扫除,仔仔细细跟这个家来一次告别。最后……
“米露要去哪里?”平静的黑色碎开一角,他眼睛里不再只剩下单一沉默,清秀的脸上没有微笑的踪影。
这个问题很突然吗?他难道从来没想过,我们可能会分开?
“只是如果,我怎么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我弯起手肘撑着下巴笑着说。
最后……我会给你一个拥抱,告诉你平平安安很重要,在没有人照顾你的日子里要地努力生活,闻到不想吃的食物就跑快点,睡不着勒一勒抱抱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不要经常穿有扣子的衣服,掉了也不会缝,看书不要老躺着,不懂多问前辈老自己琢磨也不是个事。还有,不用太想我,呵呵。
如果能回去的话就留下笑脸回去,如果不能回去的话就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想念,很简单的公式跟选择不是吗?
“是吗?”他淡淡的语气下是对我随口敷衍的答案的不以为然。
“是啊。”我笑眯眯,伸手在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把指甲小刀,然后五指一摊开放柔语气对他说:“来,手给我,指甲长了要剪。”
他僵着一张面瘫脸在墙上蹲了一会,才手一撑坐到残墙沿上,侧身靠过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
我握住看了看,对于男生而言他的指甲太长了,边缘是种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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