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心里误区吗?明明在所有墓地里除了外围的门,无一例外都在深入发掘时找到隐藏在外围的门里的真正大门,而所有最重要的线索都放置在大门内,那个真正的墓藏室。可唯有暗地,那么多批考古专家都来过,却一点关于七扇门外的秘密的线索都没找到,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微眯着眼,脑子里关于暗地文物信息一条过一条,因为接触过最核心的翻译,所以我很清楚哈里斯他们都在暗地里找到什么。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大门,那地图会在哪里?
“地图?我忘记了什么?”京陷入沉思。
不能坐在这里想了,如果想不出来硬是去想那就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灰,没有理会盘腿正死瞪着暗地门口的京,就往顺着大厅往遗迹的其中一个方向逛去。这里真的很空旷,太阳光线从残败的巨石裂缝里星星点点漏出来,透明的金色为遗迹的空旷打上一层薄薄的朦胧。
我来到第三扇谜门前,门早已运走,只剩长方形的空洞,我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探头往门后旁的墙边望去,果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黑色风衣有点凌乱,露出里面竖领的白衬衫,因为手有时会不经意去将额前柔软的刘海往后顺,所以黑色的头发很散碎。他此刻倚着墙坐的随意,表情漫不经心地慢慢翻动手中的一本古籍。
我轻轻地泛起一抹笑,稍无声息地走过去,然后蹲下也靠着凹凸不平的墙坐着。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是舒沙体古文籍,一看就是一早从哈里斯运走的文物中来的,我无辜地装看不见,书嘛,喜欢就拿去看一看其实是很无碍的。
他没有转头看我,只是不知看到什么眼神有些微茫,然后手里的书往我这边一递,语气有些平地说:“第十五行第三十七个字的意思。”
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一点点疑问句该有的起伏音调。
我暗笑一声,身子挪了挪与他肩挨肩坐的更近,书页泛黄泛灰,脆弱如枯蝶的翅尾,一种与这座遗迹同样苍老的味道,我轻声解释,“这不是一个字,是三个字所组合起的固定词,这个词在舒沙体里是用来当植物名词的,同时也可以作为形容词来用。这类词一般都是直译,你看看左边的横三短竖一,这是这个词里不变的结构体,意思是花或者植物。而剩下的两个字可自由变化,无需掌握真正的意思,只要会读就可以。”
他轻点下头,嘴里低吟出一个很奇特的单音节,艰涩而饶舌。
我不在意地帮他直译,“雷尔卡花或是蕾弗儿植物。”舒沙体最难的是你会不会拆字,如果没这方面扎实的功底,无论多天才都是很难分辨出舒沙体文字中到底哪一个是字哪一个是一大串词。
“也就是说这位叫‘扬’的酒器祭祀家里有养一种叫雷尔卡或蕾弗儿的植物,会开出紫色与白色的花朵。”他顿了顿,才像是终于确定了答案地用一种很平淡的口气说:“这位作者有种花。”
我有些茫然,有种花就有种花,那么正经的语气不像是他会注意的方面啊。
他偏下头,就是不往我这边偏来,手轻捂着嘴自喃,“这样注意起来,许多本书里的各种细节综合在一起,有一大半的作者身边或多或少都有开花的植物。”
“嗯,植物对于人来说很重要,不止是作家吧,很多人身边总会有几样植物的……”我接他的话,说着说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笑意不受控制地跑出来,不会吧,这小子不会真的在看书时看得闲时就跑去想一想写这本书的作者家里有没有种什么花吧。我当时为了抑制他看书的速度随手写出一条理由,不,不算理由,顶多就是个可以代替的例子,你还真给我照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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