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轻装出行,连军粮都没带够,更不可能携带其他物资。
所谓扎营,也不过是把抢来的物资,将部队团团围起来而已。俘虏都被看押在中间,士卒们燃起团团篝火,将死掉的战马割肉炙烤。
马肉有毒?
别扯淡了,日本还有马肉刺身呢,只不过腥味太大而已。
在信奉喇嘛教以前,蒙古人也会吃马肉,此刻众人烤食死去的战马没有任何抵触。
更重要的是,马肉燥热,吃了晚上可以御寒。
王渊来到张伟身边:“爵爷的伤势无碍吧?”
惠安伯张伟连忙起身行礼:“王学士折煞在下了,可别称我为爵……嘶!”
“别再说话。”王渊安抚道。
张伟的右脸被弯刀划了一下,伤口深可见颧骨,耳朵也被横着割成两半,如今大半张脸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太监朱英也是死里逃生,他在冲杀的后半程落马,摔得当场晕过去。幸好有头盔做缓冲,否则必定脑浆崩裂,可见高速行驶中戴头盔的必要性。
朱英黯然说道:“王兄弟,我今后没机会打仗了。”
王渊笑道:“等伤好之后,咱们再一起征战沙场,也就断了左手两根手指,不碍事的!”
“嘿。”朱英惨笑。
这死太监虽然落马之后没被踩死,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却被踩烂,而且还是被自己麾下的骑兵给踩到的。
作为统军主将,王渊一个个前去安抚,否则部队士气将愈发低落。
毕竟八千多骑兵,直接战死一千多,还有好几百个受伤。
如此战损比例,对于临时拼凑的杂牌部队而言,已经非常非常高了,换成步卒很可能直接在战场上崩溃。
但骑兵却没那么容易崩溃,或者说,没时间留给骑兵崩溃!
骑兵的崩溃,主要发生在三个时期:
第一,交战之前,因怯敌而直接溃逃;
第二,在来回试探、游击的过程中,一方因士气低落而溃败;
第三,在对冲结束之后,撑不住那边直接崩溃。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对冲接敌时溃败。
因为只要进入高速冲锋环节,人体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让骑手进入一种兴奋状态,懦夫都能短时间内变成勇士——经常飙车的朋友应该有所体会。
而骑兵对冲交战的过程很短,几分钟就已经结束,期间哪会给骑兵崩溃的机会?
如果王渊这边,没有两翼友军杀到,肯定在交锋之后就崩了。但两翼友军一至,崩溃的只会是敌人!
骑兵对战,就是这般。
要么彼此试探之后一方遁逃,伤亡可以忽略不计;要么双方直接对冲,在短时间内造成巨大伤亡。
在平坦开阔地带,没有任何计谋可言。
王渊在赤亭城以西,就已经得到了追兵消息。他必须快速返回,避免赤亭城的骑兵出来,面临被敌人东西夹击的情况。
过了赤亭城之后,敌人若敢追击,那就趁敌军没有恢复体力,直接转身硬碰硬进行反击。不能一直拖下去,因为王渊押运着大量俘虏和战利品,任何拖延都只会让敌军恢复体力,并在途中找机会发起突袭。
只能莽,别无他选。
等王渊把汉骑和蒙古骑的头领的安抚完毕,张子皋突然过来找到王渊。
“王总制,在下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张子皋说,“你打算如何应付吐鲁番大军?”
王渊思考片刻,感觉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大致说道:“劫掠烧杀,激怒满速儿,诱其大军主动出击。依托哈密城池作为防御,用步卒和火铳兵守城,骑兵伺机对吐鲁番大军发起决战。”
张子皋问道:“火铳兵有多少?”
王渊不回答。
张子皋说道:“如果步卒可以保证哈密城不丢,那么或许可以在哈密拖住吐鲁番大军,王总制暗中率领骑兵奇袭吐鲁番王城!”
“奇袭?”王渊突然来了兴趣。
张子皋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着简易地图:“在下出生于哈密,对西域也有所了解,喜欢在史书中研究关于西域的一切。汉唐之时,从瓜州、沙洲到西域共有五条路线。其一,走阳关道过若羌,此为南道。其二,走玉门关过楼兰,此为楼兰道。其三,走玉门关直抵高昌,唐三藏过流沙河便是走的这条道……”
“等等,”王渊惊讶道,“高昌不就是如今的吐鲁番吗?可以直接从玉门关过去?”
张子皋摇头说:“汉唐时候可以,但现在不行了,许多小绿洲都变成了大漠。”
王渊顿时无语。
张子皋笑道:“剩下两条,分别是伊东道和伊北道,都可以称为伊吾道,伊吾便是如今的哈密地区。王总制可以从哈密出发,穿北方山口而出,沿着大雪山一路西行,过別失八里城(已经废弃),直扑仰吉八里(昌吉)!”
仰吉八里属于吐鲁番的大后方城市,占领此城之后,中途再攻下一座小城,吐鲁番王城便暴露在王渊的铁蹄之下。
如果满速儿胆敢倾巢而出,王渊率兵绕道奇袭,可以把吐鲁番的后方城市给杀穿!
张子皋给出的这条路线,如果按照后世地名标注,即:哈密—巴里坤—奇台—乌鲁木齐—吐鲁番。
全程大约一千八百里,绝对属于千里奔袭。
从天山北麓绕一大圈捅屁股,王渊自己都想不到,更别说哈密王满速儿了。
“我知道了。”王渊不置可否,没有直接接受建议。
张子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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