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院子里那株昙----”
天香本是想说昨夜昙花盛开,算是喜事一遭,可昙花一现,想来如何也觉着不太吉利,便一转话锋,“啊不,是那棵广玉兰,自前几个月的一场暴雨便一直不见生机,昨夜竟然出乎意料地活了!”
“这洋花可比我矜贵多了,如何料理也长不出几朵花来,今儿个开得这般好,也算是喜兆了,便想着给我皇嫂也送些来。”
天香眉飞色舞,可御案那头的人却一点不领情,敷衍应声,遂带过话题去了林景年身上。
左右暗示,东方由校话下的意思已昭然若揭。
“圣上,礼部尚书王大人觐见。”
公公这一声禀告留给了她一丝喘息的间隙,应这一机缘,天香欠身行了福礼便慌忙离去了。
虽知晓现皇兄将她厘降的念头尚不强烈,又抑或只是单纯传达对她二人之事的不同意,以示告诫而已,却实不为一记当头棒喝,将她前一刻的好心情再一次覆没。
本是想着向那人来讨个说法,现也没了兴致。挪移着步子,没几步,冯素贞挺直的背脊便映入了她的眼帘,立在布道尽头,信步缓缓,一派儒风雅韵,直至见她出了那扇朱红的门户,方走去东侧步道方向。
隔着如此遥远的鸾台,她是何表情,那人该是看不清的才是,可没走几步,冯素贞又回声看了她一眼。
而这一眼,似是将她的沉郁和委屈都尽收了眼底一般,踏出靴履半步欲将靠近,却被周遭这林立的侍卫给阻了去路。那些侍卫面目铁青可怖,将她足踝死死钉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瞧瞧她们这般,靠近不得,偏又不甘分离,僵持着,直至身后内侍上前询问,天香方凛然敛容,迈出步子。
云履轻盈,她阔步走去冯素贞方向,到了那人跟前,一瞬又与她擦肩而过。
是何意思呢?冯素贞心中暗付,愣了半晌,便跟上已没入了另一侧长廊的蹁跹身影。
像是一场游戏,她是那痴心妄想的迷途人,而天香便是穿梭于林木间引路的化蝶,若轻云出岫,只留下只片飞扬的裙裾,教她苦苦追寻,甚忘了身处何处,待回过神,环顾四周,她已失了那人踪迹
竟是来到了那荒废了约莫有五个年头的箭亭。
东方由校本是欲将这座没用的宫殿给拆了去的,却耐不住大臣劝阻,拂去了徒徒耗费人力的意思,恰周遭古木林立,便当做了乘凉的地儿。而后,不知哪日突发火灾,将这处烧得狼藉,借此,遂撤了原先的宫殿,应着名衔,真将亭院流水给建上了这儿。
虽较不上御花园,也算是雅致一隅。
漫步其中,她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寻着。
许是心虚作祟,正对上亭边一两侍卫怪异的视线,她解释道:“昨日路过这儿时大意将玉佩落了,可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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