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将门推开一条缝,侧身钻了进去,这屋中点着烛台,倒也方便自己行事了。
先往床边张望了一下,确定安凉正熟睡着,暗松了口气,忙在屋内四下打量。
噫!屏风上没有,椅子上没有,衣架上没有……衣服呢!?
牧倾雪一怔,再一扭头看向安凉,不会吧……这家伙睡觉怎么不脱衣服呢!?
一脸无奈的向床边挪腾了几步,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安凉的脸上,这家伙,怎么又皱着眉头?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侧头想了想,上次在渝州的时候,安凉讲述完身世便回帐中休息,那一次,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仔细看了看,不止是眉头紧蹙着,一侧的咬肌也微微发着力,手指紧攥着被角,竟是微微有些发白,还伴随着轻微的颤抖,呼吸略显急促。
做恶梦了?
像是受了惊吓,在畏惧着什么……
畏惧?
牧倾雪打量半晌,突然一滞,脑中猛地闪过一幕,这样的安凉,她见过!
不是在渝州那次,要更早……早在……十年前!
她被自己擒获的那次!
囚车里,安凉衣袍渗血,银甲残破,下身已然无法看入眼中了,大片的血迹殷了车板,顺着缝隙流了一地。
而安凉也早已陷入昏厥,脸色惨白,散落的碎发紧贴着脸颊,嘴角也在往外渗着血迹。
当时的她,也如今日这般,即便已经无意识的昏厥,却也是紧扣着车板,一脸惊恐,微微颤抖着。
那时自己对安凉,那是眼不见心也烦,只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异样,但也没有细想,可如今想来,那表情,说疼极了,却也不像,隐隐有一丝的畏惧。
然而,整整一百军棍,这安凉却是连声闷哼痛呼都没有,就像那军棍不是打在她身上似的,最大的反应,也不过是喷出一口薄血。
她可不觉得,安凉会因此畏惧到,连无意识之下,都会轻微的颤抖!
再仔细想想,在渝州的时候,安凉几乎每晚都出去守夜……
奇怪了,她在怕?
眯着眼睛打量半晌,看了看安凉泛白的指节,牧倾雪略一沉吟,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了一下。
“不要……”安凉突然呓语,牧倾雪吓了一跳,忙侧身躲在床帘后。
“不……”
“不要……”就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牧倾雪也不敢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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