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真正的旅行结婚,那只能算是新婚度蜜月。”说到这里,他起身挪到了冯芝芳身旁,小声说道:“我们分头行事,你去运动大哥,我去运动傲雪,我有自信让傲雪听我的话,只要你能让大哥别捣乱就行。”
说这话时,他双目直视着冯芝芳,目光炯炯的,同时又有点眼巴巴,是个又胆大又心虚的大男孩子。冯芝芳被他盯得简直没了办法,又想小叔子这样信任依赖自己,眼巴巴的跑过来和自己说体己话,自己怎么忍心还摆着嫂子的身份,和他讲那些大道理?
“那我试试吧。”她一边摇头一边笑语:“但是你别指望我,你大哥十有八九不会听我的话。”
第22章婚礼前夕
金玉郎和嫂子谈话完毕,然后便说自己要找傲雪去,匆匆的起身离了开。他平时去哪里做什么,这家里的人----起码在表面上----都是不甚关注的,因为他是个令人省心的纨绔少爷,玩归玩闹归闹,但是从来不闯祸,前些天被土匪绑票算是意外,可这其实也怪不到他头上去,他无非是倒霉而已,又不是他主动去招惹了土匪。
不惹事生非,吃喝玩乐花的也是他自己的钱,所以他猜测家里除了大哥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对自己有兴趣。此刻溜达着离了冯芝芳的屋子,他刚出院门没有几步,迎面却是遇上了金效坤。立刻在路上站住了,他向着金效坤一笑:“大哥。”
金效坤看着弟弟,心中是五味杂陈。金玉郎死而复生,一方面是洗刷去了他那谋害亲弟的罪孽,让他洗心革面,可以重新做他的高尚绅士;可另一方面,金玉郎没死归没死,可他毕竟是对这个弟弟下过了杀手,而且还有个同谋名叫果刚毅,这场未遂的谋杀若是无人发现,倒也罢了,一旦有人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那么又将会是一场大乱。
而且,弟弟既是活下来了,那么弟弟手里的钱财,也就和他彻底没有关系了。债务像山一样的压迫着他,他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无论亲疏,全都是袖手旁观。
包括他的挚友兼学弟,无耻之徒果刚毅。
眼睛望着金玉郎,金效坤心中一瞬间涌出了无尽的感情和烦恼,金玉郎站在大太阳下冲着他笑,笑得双目弯弯,大黑眼珠子,黑得没了白眼仁,有点可怕,但煌煌的烈日阳光正照耀着他,足以证明他并非鬼魅,而只是个没心没肺乐呵呵的傻小子。
这个傻小子,可不是真的傻,金效坤曾经开口向他借钱度过难关,结果傻小子乐呵呵的找出了一百多个理由回敬他,他借十万,傻小子至多能拿出一千。
“找你嫂子来了?”金效坤问他。
金玉郎一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微笑。金效坤被他这样笑眯眯的注视着,忍不住也皱着眉头笑了:“怎么这么高兴?”
他答非所问:“我……我找嫂子帮点忙。”
“帮什么忙?”
“你问嫂子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他像是不好意思了,忽然撒腿从金效坤身旁跑了过去,跑出几步之后他回了头,抢着又嚷道:“大哥你问问嫂子!”
金效坤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睛望着弟弟的背影,弟弟真年轻,刚二十一岁,蹦跳着奔跑起来,姿势还带着孩子气,而他这个做大哥的,竟然曾经想要图财害命杀了他。金效坤越是思想,越是感觉不可思议。转身走进院子里,他本是有事而来,然而被金玉郎这么一打岔,他若有所思的,反倒是心不在焉,几乎忘了来意。
冯芝芳还在房内慢慢的品咖啡,万没想到他会忽然光临。金效坤进了门,东看看西看看,手脚十分忙碌,以至于无暇去看她:“玉郎和你说什么了?我刚在外面遇见了他,他让我一定要来问问你。”
冯芝芳答道:“是结婚的事,他想要不办典礼,旅行结婚,可是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托我来做说客。”然后她支使门口的丫头春杏:“去给大爷端杯热咖啡,别加糖。”
金效坤背对着她,向着窗外说话:“我当是什么事,这也值得他神神秘秘。就算他自己不着急,我这一趟来,也是想让你帮他张罗一番,毕竟他在京华饭店摆了那么大的场面求婚,不如趁热打铁,把这件大事办完,我们身为兄嫂,也算是完成了一项责任。往后……”他顿了顿:“他自己成了家,若是想要搬出去过一夫一妻的小日子,也可以。”
冯芝芳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脸上挂着一点笑容,心里并不希望小叔子搬走,小叔子一走,家中就只剩了她和丈夫,她是心怀鬼胎之人,禁不住和丈夫独处----尽管丈夫对她是日益冷淡,两人其实很少独处。
金效坤这时转过了身,望向了她:“下午又是出门玩去?”
冯芝芳抬手摸了摸头发:“表妹找我去打牌。”说到这里,她溜了丈夫一眼,又道:“玉郎的婚事,我会替他上心,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话,她发现丈夫依然紧盯着自己,那个眼神难描难写,像是挑剔着她,也像是嫌恶着她,总而言之,目光不善。她有些抵挡不住,正要硬着头皮换个话题,幸而这时春杏端着咖啡进来了,而金效坤一见咖啡,倒像如梦初醒似的,说道:“不喝了,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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