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苑就在书房外等着他,一袭牡丹白衣随雪翻飞。他拂了拂长发,露出一张无害的笑容。
李琰脸色发白,站在白石阶下,脱去肩头披的大氅,拿在手里,恭顺地走上白石阶,轻轻跪在最后一阶上,低声祈求:“求皇叔高抬贵手,放过安陵侯府吧。”
李苑慵懒倚在墙边,抱臂看着他:“本王可受不起你这一拜,站起来,李重楼,你挺有能耐啊,平时瞧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公子,都运起火药来了,你这是要我死啊。”
“因为你,我养了十来年的影卫们现在在地牢里生不如死,这么大个齐王府丫鬟下人死了个干净,现在可怜巴巴求我放过你,你早干什么去了?”
“那个叫飞絮的,呵,功夫不错,知道本王为什么整他吗?是他把平县情报点的人杀了,影焱才会去察看,才会落在李沫手里,才会为了本王顶罪自戕,你……真是养了条咬人不叫的好狗。”
李琰深吸了口气抬眼道:“是……飞絮还年幼,不懂是非,都是小侄的错……”
李苑怒了:“年幼”
李琰茫然地看着李苑,似乎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那个小魔头一无所知。
李苑不想叫醒装睡的人,揉了揉眉心。
“小侄唯一的亲姐姐嫁与岭南王身边将领毕柠,小侄只得听岭南王世子差遣。”李琰低声辩解,“小侄不过是一介袭爵三世得来的侯爷,既不受宠也无甚抱负,只愿安稳度日,皇叔若肯放过我一府上下,小侄愿为您马首是瞻。”
李苑冷笑着蹲下来瞧着他:“你最好这样。不然你的侯府保不住,那个叫飞絮的影卫也得被碎尸万段。本王手上已经沾了不少血,不差这一条两条的命。”
李琰打了个寒战。他故意没有销毁跟李沫的书信往来,便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若事成了,李沫放过了他,他便销毁这些书信,若李沫食言,也怪不得他拿这些书信当证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既然李苑铁了心和李沫斗,李琰也没理由那么维护李沫,他本就是无辜卷进来的,只要最后能保住安陵侯府,站哪个队对李琰而言都无所谓。
“你不是有门路运火药吗,去给我找火油来,有多少弄来多少。”李苑毫不客气,把李琰拖进书房,扔给他一沓笔墨,“还知道什么,写下来。”
李琰犹豫道:“让我去看看飞絮。”
李苑笑笑:“也行,你去看着他写,能写得快一点。”
很快,已经在燕京落脚的影七收到了主子的飞鸽传书:
“彻查李沫好友辛余,燕京郊外。”
影七藏身于一破旧小庙里,面前的篝火烤着一口小铜锅,影七用木条搅和着锅里的浆糊,倒进石刻模子里,脱了模再用小刀细细雕琢出人皮面具的轮廓。
影七看了一眼命令,将纸条扔进火里烧了,低声道:“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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