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他不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适应他与别人有了孩子。
宫中传来的消息是皇帝生的是小病,但江逾白因为一些公事进过皇帝寝殿,听那位说话有气无力,还有帐内传来的浓重药味,绝不像是小病。
不出江逾白所料,很快礼部那边有了风声,太子不久后就要登基成新帝了。
霜儿要登基,江逾白自然很高兴。害死自己父母的人要死了,也很值得庆祝,但江逾白始终觉得皇帝这病很蹊跷。
大臣们都说皇帝是积劳成疾,江逾白仔细回想,似乎确实是从他去年回京城时见到皇帝,就觉得皇帝精神不太好。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江逾白朦胧之中觉得这事也许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他这几日托人查的事有了结果,把那个小太监调去皇上身边的是总管六公公,可这六公公是为何这么做就不知道了,帮他查的那人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又有人张罗着想把女儿嫁给他时,江逾白才想起高相这些日子跟他完全没了来往。按道理说,他升官了,高相更应该找人来说说媒啊,他才不信这老狐狸会因为一再被回绝就放弃了。
江逾白把想嫁女儿给他的通政司的右通政曹大人恭恭敬敬地送走,回到书房立刻派人去查高丞相最近的行踪。
霜儿登基的节骨眼上,可万万不能出岔子。
然而派去打探的人回来说高相近日并无反常之处,照例是上朝和处理公务。
越是平静越是不同寻常。江逾白干脆亲自登门,与高相闲谈了一下午。
说是闲谈,他话里话外都在向着太子,引着高相说些自己对皇子们的看法,高相哪里听不出来,他起先是回避了,过了许久似乎有些动摇。
江逾白故作气定神闲,看着高相越来越犹疑的神色,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
离开时高相忽然说,小女做了糕点,江尚书愿意尝的话,便带一些回去。
“当然。”江逾白笑笑。
一回到家,江逾白便把食盒拿到书房独自打开,把糕点一个一个捏碎了,又检查食盒有没有夹层,最终在食盒的提手处摸到一个极小的凸起,一按里面便弹出来一个指节长的细长纸卷。
江逾白看完,忙又换了便服,把父母唯一留给他的玉佩从匣子里取出,带上出了门。
春夕巷左数第九家。
江逾白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便敲响了门。
第二日戌时,江逾白带着五个人穿着夜行衣落在红布街附近的屋顶上。
高相给他的纸条上写的是“明晚,红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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