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知道娘去哪里找来的米饭,一心只想着有米饭吃真是太好了。所以爹一直昏迷的那几天,她每天哀求着娘出去找米饭回来给她吃...
她守着与娘的这个小秘密,一直到刚才,刚才...她才知道。
“原来娘的那几碗白米饭是这样换来的...娘...爹...女儿该死,女儿该死...啊...娘啊...”反正没人知道她们不是灾民,玉瓶干脆就又蹲回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飘出去很远很远,却没有半个人关心地探出头来看。只因这几天这样的哭声太多,太多了。
...
“你们两个站住,怎么从没见过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人走进收容灾民的其中一个大棚,有一名小兵发现她二人眼生,便走了过来盘问。
池净抬起了头,脸上的疤狰狞地落入小兵视野里,小兵赶紧往后缩了一缩。
“官爷,我们是那边的那几个大棚的官爷让我们过来的,那边的都挤满了,说是这边还有空位,劳烦通融下,谢谢。”玉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红肿着眼偷偷地将十来个铜板往那小兵手里一塞。
小兵见她刚哭过一场,肯定也没少受另一边的官兵欺负,再加上这些铜板...聊胜于无吧,嘱咐了几句不要乱跑,便走开了。
“玉瓶,会不会给太少了?”池净小声问道,有些懵。按这些官兵的胃口,十几个铜板就可以了?那简直是清廉啊。
玉瓶悄悄把池净拉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通风的地方坐下,这才轻声道:“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些赈灾银两必定都是上头的大官儿拿了大头,剩下的一部分分给亲信下属。大官儿的亲信下属拿了,再剩下的蝇头小利才轮到这些当差的官爷,但也都是那些官差头儿拿了,他们这种没什么地位的基层小兵是基本上沾不到油水的。”
说罢又四处张望一下,见无人探耳过来,这才放心继续往下说:“他们最多只能得到伙食上的改善,时而沾沾荤腥。而整天守着的灾民们更是身无分文,所以别说十几个铜板,即使是只给几个铜板,他们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池净忙受教地连连点头称是,如此说来扮灾民也是需要经验和技巧的。
“还有的就是。”玉瓶又道。“如果给他的银两多了,他也是会惦记的。”
若真被他惦记上了,他就算是把你身上所有银子都抢走,你也无话可说。
...
池净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玉瓶知道肯定是有人走过来了,立马闭上嘴不再言语。
“分粥了分粥了,都过来领粥,快点。”两名官兵吆喝着,抬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放在大棚外,大锅旁边摆放着不少破破烂烂的碗。
用勺子搅了搅大锅中的稀粥,见眼前的灾民们都乖乖地一人紧接着一人排着队等候,不由得讽笑道:“是嘛,今天这不是好好的?若再像昨天那样狗抢屎似的,非得再抽你们一顿不可。”
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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