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尸林中,一条红蛇顺着尸王的手臂爬了上去,顾陶轻呼:“蠢蛇,回来,别做多余的事!”花花没有理她,灵巧地在走尸身上寻找着脆弱点,一口咬了下去,银爪一松,顾陶跌落在地,花花顺势爬了回来。
来不及责怪花花,顾陶趁尸王吃痛,拿剑在手掌上划了一刀,就地将手掌按在地上,一个八棱星阵出现,闪着红光,此阵名为锁尸阵。尸王正在阵法中间,被地下的吞脚须捆住。刚刚想靠近的走尸都停住了脚步,不敢靠近。顾陶不敢松懈,以血固阵,在吞脚须上淋上自己的血,原本黑色的吞脚须少顷便变为血色,比原先粗了两倍,硬度也增长了两倍。尸王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睁着两个血窟窿一般的眼睛,黑色眼珠冒着绿烟。顾陶也坐在阵法外层,里面一层是用来对付走尸的,外面一层是供施阵人随时修正阵法漏洞的。适才她绕着树走了许久,就是在用鲜血布阵,可是血腥味太大,引来了尸王。本想尽可能多地困住走尸,突出重围,但花花突然攻击尸王,走尸警惕起来,倒教她不得不提前启动阵法了。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坐在阵内,虽然暂无性命之忧,却也出不去。她没了灵识,无法准确判断走尸的方位,贸然出去实乃不智之举。
“阿陶----”有人在用传音之法叫她,听这声音----是哥哥!顾陶第一反应却不是欣喜。而是担忧,容与此时的灵力,自保已是勉强,还要带她出去,实在是难上加难。
“哥哥,你快走,以你的实力,现下还是出去为妙!”顾陶回应道。
“你在何处?我来寻你。”容与道。容与这个性子,顾陶知道叫他走,他也是不会走的,两人争执不下,恐怕会让走尸钻了空子。
“你往生血树的方向走,最大最粗的这颗----我布下了锁尸阵,只锁住了尸王,周围的走尸很多,你若要来,千万当心!”顾陶嘱咐道。
“好----”容与话音刚落,便被十个走尸围住,顾陶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只能等着。
他闻着腐臭之味,蒙上了帕子。对于一个重度洁癖之人,若不是为了顾陶,他必定是不会让这种东西近身的。
和光剑起,四只走尸的手臂被砍了下来,吞脚须迅速拆吃了手臂,又回到地下。几番斡旋之后,周围又有更多的走尸围了上来,容与渐渐不敌。走尸慢慢耗尽他的体力,渐渐逼近他。身后,一只中高级走尸的手搭了上来,容与被面前的三只拖着,无法抽身攻击。眼看那爪子就要捏碎他的肩膀,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硬生生折了两只走尸的手臂。容与借着月色看去,来人一身道袍,正是颜安藏,只是从未见他使过剑,他有些意外。而且自己不是让他不要来吗这些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当心右边!”颜安藏劈开那走尸的脑子,一股脑浆蹦了出来,他拉过容与的手,防止他被溅到。
“多谢----”两人在杀死四十只走尸后,其余的走尸不敢靠近,纷纷退回巢穴,容与向他道过谢后,又说了顾陶的情况。
颜安藏放开他的手,道:“你跟我,不必如此客气,我感应到了尸王的气息,顾陶妹子想必就在不远处。”容与看着他的剑,虽见不真切,却能看到上面有着银色的流光,还有浅浅不明的红色暗纹在隐隐发着光。
“此剑还没有名字,容与若是感兴趣,回去再细细欣赏?”颜安藏此时还能笑得出来。
“不必了。且请带路罢。”容与收回目光,请颜安藏带路。
只听得林子的西边一阵嚎叫,还有拍打的重击声,十颗生血树被连根拔起。两人赶紧往西边去了,只见一只尸王举着两棵生血树,将灵力灌注于生血树上,用力拍打着锁尸阵的结界,顾陶躲在阵中,几头奔走,不停地修补着结界上的漏洞和裂痕。阵法中心,还有一只尸王,正被吞脚须锁着。
“两只尸王?雌雄尸蛊,以尸为养,又生新尸,如此反复,死去的都是劣尸,而留下的走尸,怨气更重,灵力更强。这养尸的人,明显要走尸‘适者生存’,如此养法,闻所未闻!”颜安藏惊道,脸色很是凝重。
“素来都只有一只尸王……看来,这里怕是一家子了……”看着被包围的顾陶,容与握紧了手中的剑,剑上凝起冰凌,身子有些紧绷。
眼见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缺口也越来越大,阵中的雄尸狂力撕扯着吞脚须。顾陶没有灵力加持的身子,本就在硬撑,外面的雌尸就是要消耗她的体力,她以血布阵,看似来势凶猛,可时间越久,血迹消散,布阵人体力亏空,没有灵力的维系,阵法的重重漏洞就会显现出来。
阵法之魂,主要在于精神力的强弱。若她精力溃散,阵法也会自然解开。她的身体,此时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眼前一黑,以剑为撑,单膝跪地,“不能、不能在这里倒下!”
容与见顾陶这边已经极为吃力,便拿起和尘剑,想要冲过去。颜安藏止住他,对他摇了摇头,“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容与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是鲁莽,但顾陶若是就此殒命,怕是再也救不回了。
“你的妹妹,不会这么轻易被一两只走尸打倒的。”颜安藏似乎很是了解顾陶的脾性,以极其镇定的语气安慰着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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