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耽误几日,总不能住在船上,有劳权二公子替我引荐权家主,这几日要在贵府叨扰了。”
“呵呵,好啊,那我们这就走?”
“可惜臣某一介书生,没甚力气,抱了他,便抱不了琴,那琴是臣某心爱之物,从不离身,能否有劳权二公子替我送去贵府。”
权瑟笑得越发僵硬,嘴角一个劲地抽搐着,凭什么区别待遇啊!花葬骨就好言好语好吃好喝的哄着,到了他这里就剩下苦劳力的份了,天道不公啊!
北阳山,火海滔天,天空之中两个庞然大物交缠撕咬,龙吟莺啼久不停歇,刺得人耳膜生疼,薛兰焰在三分春色仰望被烧红的半边天,眼睛里是被拆了一半,支离破碎的薛氏驻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狂风撕扯着他的袍子,簌簌作响,这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他眼中的一片红色。
“二哥,你没事吧。”
薛槐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当日之事是他设计的,却没想着下那般狠手,可这世上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对这个百般疼爱他的二哥,他亦是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只能站在三分春色的外面,问出一句微弱的关心。
“阿槐,我们的家还在吗?”
薛兰焰答非所问,他的眼角有血泪流出,看的薛槐一阵心惊,心中莫名感到恐慌,他忙答道。
“在的,在的,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薛兰焰伸出手的那一刻,薛槐只觉得浑身冰凉,这一幕何其熟悉,花葬骨没有眼睛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这个动作,他的二哥……
“嗯,我信你,阿槐,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我们的家。”
薛兰焰说的平静,心中满是恨怒,他的家没有了,都是因为花葬骨,他的弟弟不要他了,连这个家都不要了,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就这样放过花葬骨,可是现在不急,总有一日,他定会让花葬骨跪在他的脚边求他!
臣简坐在床边,翻阅一本古籍,花葬骨侧躺在床上,头枕在臣简的腿上,权瑟一进来就被这一幕闪瞎了眼,花葬骨是真的很粘着臣简,睡觉吃饭都要他陪着,臣简呢,往那里一坐,翻翻古籍,弹弹琴,就是一天,权瑟看的都腿酸,可当事人跟没事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已经睡了三天,真的不用叫醒他吗?”
权瑟担心的是花葬骨回来便一直昏昏欲睡的,一日三餐也是半睁着眼,臣简给他喂一些鱼肉粥之类的,这样也太能睡了,总觉得不安心啊。
“让他睡了,醒了也是没有事情做的,他这病多睡些没坏处。”
臣简说着放下手里的古籍,随意的放到一边,据说那是个孤本,手掌贴在花葬骨的额头,笑容淡了几分,发热了,许是那晚在船上受了风寒,耽误了用药。
“你去煮碗姜汤来,他有些发热,睡着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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