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那边是没指望了,唐云只好转头看向母亲,舔着脸皮道:“娘,你腿脚不好,就不要亲自动手了。
儿子皮糙肉厚,打两下也无妨,只是娘亲若是不慎闪了腰拉了筋,岂不是儿子的不孝……”“住嘴!”
侯氏喝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孝不孝?
背着为娘就去宁府求亲,你还有没有把为娘放在眼里了?
这也算了,你竟然还不知错,竟把脏水往大壮身上泼。
大壮那孩子忠厚老实,为娘岂会不知?”
“很好,你现在翅膀硬了,要飞了是不是?
儿子再出息,也还是娘的儿子,今日为娘就代你父亲行使咱们唐家的家法!”
唐云仰脸看着母亲说道:“娘教训的是,孩儿洗耳恭听……”“哇……”话音未落,对面的花圃前突然传来唐果的哇哇大哭声,唐氏母子的神色皆是一怔,齐齐扭头看过去。
“娘,阿兄,果儿疼,果儿好疼……”糟啦!这一眨眼功夫,小家伙就不见了,想必是摔倒了,那细皮嫩肉的,万一磕着碰着了可就不好。
“让开!”
侯氏从躺椅上站起来,推开儿子,火急火燎地向花圃前奔去,“妮子,妮子你怎么了?”
唐果坐在地上,小襦裙上全是土,白嫩的小脸蛋上也尽是灰,就好似刚从鸡窝爬出来似的。
“娘,果儿疼,好疼!呜呜呜……”侯氏赶紧把女儿抱起来,一边拍打着她身上灰尘,一边急问道:“哪疼?
哪疼?
告诉为娘!”
“这里疼——”唐果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小脑瓜,突然又觉得说脑袋疼,怕把自己的娘亲吓坏了,于是小手飞快地下落,捂着小肚子道:“是肚肚疼,肚肚好疼……”侯氏心下叫声不好,定是那葡萄瓜果没洗净,吃坏肚子了。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侯氏亲自抚育了两个孩子,岂能不知其中的道理,因吃坏肚子而丧命的孩童多了去了。
“走,妮子,为娘带你去看大夫!”
侯氏一把将女儿抱起来,转身冲树荫下喊道,“云儿,还不快上来帮娘一把?”
起初侯氏还没在意,可等了半响却没听到儿子的回话,定睛向对面看去,树荫下空无一人。
人呢?
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
“阿婶,阿婶——”此时石大壮兴高采烈地从院门口跑进来,挥舞着手里的擀面杖,“阿婶你看这个够不够使?”
能不够使么?
粗得跟他的胳膊有一比!“咦?
人呢?”
石大壮傻眼了。
“跑啦!”
侯氏无奈一摇头,没好气地道,“大壮,先不管那臭小子了。
你帮我一把,妮子突然喊肚子疼,阿婶担心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嘻嘻……”唐果却在侯氏的肩头上乐了,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不愧是亲兄妹,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只是可怜了侯氏,火急火燎的,对儿子的气还没消,却又忧心起女儿来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在长安通向新丰的官道上,一名身穿紫袍、约莫六旬年纪的老者,骑在一匹非常漂亮的白马上,面带笑意抚须而吟。
在这位紫袍老者的前后左右还有五六骑同行,行在紫袍老者左手边是一位面相俊朗、约莫四旬年纪的白袍男子。
紫袍老者吟毕,扭头笑看着白袍中年男子道:“论诗才,整个大唐帝国,恐怕再也无人与李供奉并肩了!”
“陛下谬赞了!”
李白拱手笑道,“区区薄艺,何足挂齿?
此乃雕虫小技耳!男儿大丈夫理应身怀经世之才,为国为民,亦或金戈铁马,驰骋纱场,这才是天下伟丈夫所为!”
“哈哈哈——”李隆基闻言微怔,旋即仰头大笑起来,“李供奉不是已然身居翰林之职了么?
莫非是在暗示朕要给你加官进爵啊?”
“微臣不敢!”
李白心下一惊,忙低头拱手,“微臣发狂证,还请陛下恕罪!”
“李供奉言重啦!”
李隆基大度地摆摆手,笑道,“此番我等前往新丰一游,不必拘于宫中仪轨,若是仍同宫中一般,此行又有何乐趣呢?”
“谨遵陛下圣谕!”
李供奉俯首,恭敬地说道。
行在李隆基右手边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皂袍老者,看年纪与李隆基差不多,只是模样似乎比李隆基苍老了些许。
此时那皂袍老者拱手,笑道:“陛下,说起这新丰县,倒真是个人杰地灵之处,不仅出产美酒,还出产才子!近来那位唐姓少年的诗名声名远播,人在新丰,其诗文却在长安士女广泛传抄,大有洛阳纸贵之势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古名宦高力士。
所谓伴君如伴虎,而高力士几乎伴随了李隆基的一生,不仅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官还越做越大,爵位也越封越高。
可见其人必非等闲之辈,就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寻常人可比。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高力士连忙将话题转移开去,给李白一个喘息的机会。
尽管如李隆基所言,出宫在外,不必拘于宫中繁缛的君臣礼仪,话虽如此,可做臣子的心下都明白,龙鳞不可触,触之必毙!无论是在宫内宫外,即便此时的李隆基身着便服,看上去像是一个家有万贯家财的老大爷。
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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