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和杜甫的风调天壤地别,他二人能成为朋友,在唐云看来,乃是性情之互补,人天性对自己我缺失的东西,十分有兴致。
唐公子也想过自己同李腾空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呢?
俩人每次见面都似乎有讲不完的话,跟李腾华谈天说地,唐云总觉是如沐春风。
即便是相对无言之时,也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是觉得整个世间都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像是一种“落花无言,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他很清楚自己对李腾空的感觉并非是缠绵的儿女情长,先不说李腾空一心向道,是众人皆是的女居士。
况且自己已有妻子,妻子还有了身孕,他岂会再作他想?
他只是很享受同李腾空在一起的时光,而李腾空似乎也不讨厌,而这已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妙事。
这厢唐云和李腾空在书斋内正品茗闲谈,忽听旁边的槛窗之外传来花叶悉率之声,窗外似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虽然看不见是谁,只能看见对方头上高耸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银簪子,但唐云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谁了。
“你丫这是什么毛病?”
唐公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向窗外说道,“要么进来,要么去习茶艺,鬼鬼祟祟偷听成何体统?”
张芸儿似乎特别喜欢偷听唐云的墙根,七碗茶来个什么客人,她有事没事都要跑到窗前偷听两耳朵。
“师父,人家哪有在偷听?”
张芸儿直起身来,从里头嘿嘿发笑,“小妮子缠着要斗草,我俩分头去找寻花草,这不芸儿不知不觉就寻到此间来了。”
“你快拉倒吧!”
唐云没好气地道,“没回我来客人,你都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偷听,你以为我不知道?”
“师父,徒儿不过是担心师父的安危,遂才近前来看看来客是何居心?”
张芸儿仍是一脸嬉笑,脸上不见丝毫愧疚之色。
唐云闻言微怔,只觉掌心奇痒难耐,好不容易按耐住要去脱鞋的冲动,厉声冲张芸儿喝斥道:“滚!去把茶谱给我誊抄一遍,黄昏前抄不完,日后你就别再来七碗茶了!”
“不要啊,师父,茶谱可是洋洋洒洒三千言呐!”
张芸儿这下笑不出来了,眉头都蹙在一起了。
“再啰嗦抄两遍!”
唐云喝斥道。
“别,别!”
张芸儿慌了神,忙摆手讨好笑道,“徒儿这就去,这就去!”
“滚!”
张芸儿气鼓鼓地走了出去,噘着嘴,愤愤不平,“李居士分明是道心动摇,对师父蠢蠢欲动,师父却还蒙在鼓里,迟早有一日,本小姐要拆穿那李腾空的险恶用心!哼!”
“咳,她性子一向如此,青莲莫要见怪!”
唐云向李腾空拱拱手,赔笑到,“都是他爹娘把她宠坏了!”
“不要紧的,”李腾空似乎并未应以为意,反倒是笑着夸赞起来,“张姑娘天资过人,青莲倒是要恭喜公子得了这么个好徒弟!想必如今她的茶艺已然在青莲之上了吧!”
“人生在世,各有所长。”
唐公子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笑道,“你和芸儿日后都将是茶道大师。
佛门早有茶禅一味之说,道门也能以茶入道,茶道茶道,便是说茶中有道啊!”
“闻听公子此论,令青莲茅塞顿开,实有醍醐灌顶之感。”
李腾空稽首一礼,笑向唐云道,“真可谓是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了!”
“哈哈哈,青莲过誉了!”
唐云笑着拱拱手,尔后正色说道,“青莲,此番我请你来,是有一事找你相商。”
“不知是何事?”
李腾空笑着问道。
唐云问道:“青莲可认得玉真公主?”
李腾空闻言微怔,道:“自然认得,说起来玉真公主还是青莲的恩师,早年青莲便是受了玉真公主的熏陶,才对道法发生了浓厚的兴致,以至于最终舍宅为观静心参法,将来或许还劳烦玉真公主为青莲主持受戒仪式呢!”
“太好了!”
唐公子拊掌一笑,“我欲往终南山参拜玉真公主,又怕有唐突之嫌,青莲既同玉真公主相识,可愿为小生引荐一二?”
“青莲自然是乐意的,”李腾空莞尔一笑说道,“只是,不知公子寻玉真公主有何要事?”
“听闻皇帝老头同玉真公主兄妹情深,”唐公子笑着说道,“玉真公主道心坚定,常年待在终南山上修道,难得入宫,因此每回入宫,皇帝老儿都是十分开怀!”
“我有一事相求,欲请玉真公主在皇帝老头面前帮说两句好话。”
“不知公子所求何事?”
“青莲可喜欢李太白的诗作?”
“自然是喜欢的!”
“可读过杜子美的大作?”
“自然是读过的。”
“那青莲觉着他们二人的文才,谁起身,走到唐云身边,“你要为他二人出头,要为他二人在朝堂上谋一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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