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决定了,以后就在川味酒楼和红豆坊门口都要张贴一道醒目告示——‘安碧如和狗不得入内’!”
……“小姐,咱们这么欺负云郎,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油壁车上,阿鹿掩嘴窃笑,看着安碧如说道。
“有甚过分的,川味酒楼日进斗金,现在红豆坊又开张了,那奸商的生意越做越大,日进斗金。
咱们讹他这点饼算得了什么。”
安碧如笑道,脸上看不出丝毫内疚情绪,反倒心里觉得痛快得紧。
“小姐,你听——”阿鹿撩开车窗帘子,伸手向街对面一指。
安碧如抬头看出去,只见街对面是一座气派的红楼,门庭大开,烫金匾额上书“群玉坊”。
这就是新丰最大的妓院群玉坊,楼上挑着一排绛纱灯,每到夜晚灯火辉煌,即便是白天,也有一种喜气洋洋过节的热闹气氛。
此时楼阁上击筑弹筝,丝管齐作,伴随着清亮的歌声隐隐传来,群玉坊的姑娘们正在排练新曲,歌词正是近几日火遍新丰的红豆词。
“哼,这群玉坊的姑娘们倒是起得早!”
安小姐嗤笑一声,“敢情昨夜都不曾接客么?”
“小姐,你有所不知,”阿鹿掩嘴嗤地一笑道,“此事还得怪罪在云郎头上,现在那些秦楼楚馆都在争相拿云郎的诗谱制新曲,为了抢占先机,姑娘们也只能起早贪黑了。”
此话不假,除了群玉坊,就连一向以胡风吸引客人的胡玉楼,也在加紧排练以红豆词谱的歌舞。
粟特人向来极有商业头脑,自从上次胡玉楼迎来了一干大唐名士,那史玄荣就开始动脑筋。
他不仅把那日李白等人所做的诗篇誊写在彩版上,张挂在胡玉楼最显眼的位置,唐云的红豆词一出,史玄荣又忙找来书家把诗抄录在彩板上了。
如今胡玉楼已有唐云的两首作品,若是唐公子知晓此事,一定会派人去收取版权费的。
史玄荣还让胡姬们换上大唐女子的罗裙,将红豆词编成舞曲,让胡姬们抓紧排演,好吸引更多有钱的唐家子走进胡玉楼。
胡旋舞和葡萄美酒当然是胡玉楼的特色,可偶尔也得换换花样,让肤白眼媚、金发碧眼的胡姬暂弃热烈奔放的胡舞,而像群玉坊的姑娘们翩翩起舞,想必会让客人们耳目一新的。
胡姬们从大早上就起身排练,此时都已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胡玉楼最受客人欢迎——也是胡旋舞跳得最好的胡姬康娅,此时向坐在北窗下羊毛地毯上的乐工们打个手势,厅内诸般乐器戛然而止。
“姐妹们,暂歇片时,饮些浆水,吃些果子,待会继续排演!”
康娅拍拍手,笑着向众舞姬们说道。
这康娅乃是康国人,十年前追随史玄荣来到大唐,与史玄荣情同父女。
因为出色的舞技,俨然成了胡玉楼的摇钱树,自然也就成了众胡姬的领头人。
“失满儿,这红豆词当真是云公子所作么?”
康娅举起罗帕擦擦香汗,扭头看向斜对面正手擎金叵罗饮浆的小胡姬,笑着问道。
那失满子也方从氍毹舞毯上下来,因为运动的缘故,小脸儿潮红一片,因为她肤白胜雪,腮颊上的红晕犹如来自西域的红宝石般,煞是美艳!“那可不,”一听有人问及唐云,失满儿忙放下金叵罗,笑得一脸得意,“这等好诗,若非是云公子那等少年英才,谁做得出来?”
正因为舞曲是红豆词改编的,失满儿这次可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支舞的排演之中。
“真不敢相信耶!清明那日,来咱们胡玉楼的那几位客人,竟都是大唐一等一的名士!”
另一个浓妆妖冶的舞姬走上前,拉起失满儿的手咯咯咯笑道。
“小女子虽不懂诗词书翰,可李太白的大名,谁不曾听过?
他的诗谁不曾读过?
真难以相信李白到过咱们的胡玉楼,早知如此,当初好歹也要上前细瞧一番才是呢!”
“胡媚儿,现在知道后悔莫及了吧?”
失满儿轻哼道,“不独李太白,那吴道子、裴旻,哪个不是大唐一等一的名士?
不然,云公子岂会跟他们在一起饮酒作诗?”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在夸李白等名士,实际上是在夸唐云。
好像在说只有李白、吴道子那等名士,才配跟唐云坐在一起饮酒作乐似的。
“失满儿,不知云公子何时会再来咱们胡玉楼呢?”
胡媚儿掩嘴窃笑道,“若是云公子再来,小女子当主动请缨上前侑酒,也好一睹云公子的风采!”
“就你这浪蹄子,岂能入得云公子法眼?”
失满儿瞟了胡媚儿一眼,精巧的小下巴高高挑起,“不过前次我与云公子话别时,云公子倒说还会再来胡玉楼,至于何时复来,那就要看云公子何时得空了。
云公子岂是那些街头的闲汉?
他既要经营酒楼,又要读书做文章,自是难得有闲饮酒作乐了。”
那康娅、胡媚儿等人,原本就误认为失满儿与唐云的关系非浅,现在听了失满儿这番话,就更加确信无疑了。
因此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艳羡之情,云公子貌比潘安,才堪宋玉,这等少年俊才,自然是那些怀春少女梦寐以求的萧郎了!而面对众胡姬艳羡的目光,小胡姬失满儿心下也是无比得意,哪个少女还没有一点虚荣心呢?
……“能令公子白重生,巧使王孙千遍死”,这句话说的是一个能令天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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