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儿幸亏大露跟我拼命,要不然我这后半辈子就毁喽。”赵哲叹息说道,“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多久爆的雷?”
“不到20天。”
“啧啧,老赵,你也算是上过学、懂道理的人。这种骗术就是利用了人的贪婪,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干嘛刀口舔血,击鼓传花。”
“这不是房子涨价了么,结婚之前也没琢磨咱们八井子这破地儿房产还能涨价。”
“说是省城要在八井子这面建第二个城市中心,前几年的时候说是八井子从林州划出来归省城的信儿都有。”陈露道,“当时我俩准备结婚,得到消息的人早都把房价给炒上去了。”
“买个婚房,连装修的钱都没有,总不能在毛坯里结婚吧。”
“后来呢?”吴冕只知道个大概,其实他也好奇后来发生的事情。
赵哲道,“我妈当时是真生气了,说啥都不让她进门。不过我这面刚拆线,p2p就立马暴雷。我妈身边一个退休的老同事在家上吊死了,一周后人烂的有味儿,邻居才发现。”
“……”
吴冕叹了口气。
“校园贷起来,没想到左边身子正常,右边身子酸软无力,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身子歪了一下,右侧半身摔在桌子上。
轰的一声,杯盘碗筷落地,碎了一片。
赵哲还在愣神,楚知希和陈露站起来,匆忙中椅子直接仰了过去,砸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
吴冕没动,他手里拿着筷子,夹了一口羊肉放在嘴里仔细咀嚼着。
“吴冕,你去看一眼啊!”赵哲也看出来出事儿了,一边焦急的说道,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急救电话。
两个老板娘还以为外面有人打架,匆匆忙忙跑出来。张萍手里拎着擀面杖,看那意思一言不合就要用擀面杖说道说道。
萉垟店里顿时乱成一片,老板娘张萍手里的擀面杖指着那群汉子,没有一丝畏惧,吼道,“谁特么在我店里打架!”
另一个老板娘聂雪花不说话,但右手藏在后面,菜刀的寒光闪烁。她左手拿着手机,已经开始打电话报警。
“我是医生,都听我的!你!别乱动,小心伤到患者!”楚知希匆忙道。
幸亏有两位老板娘镇住场子,要不然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而且楚知希平时看着温和可爱,遇到事情却自有一股子凌厉。
急诊抢救遇到的多了、见的血多了,有些人就像是淬过火一般,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犀利的寒光毕露。
陈露帮忙,楚知希指挥几个男人把那汉子平放在地上,不断大声安抚他的情绪,随后打开手包,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包包,又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听诊器,还有一柄……叩诊锤。
“你怎么不去看看啊。”赵哲见那面在忙着查体,他打完120急救电话后问道。
吴冕背对着乱成一团的人群,慢条斯理的用筷子夹着羊肉,蘸着蒜泥吃。
赵哲一脸茫然,作为一名医生,难道不应该是遇到特殊情况就冲上去么,就像陈露和楚知希一样。吴冕这是在做什么?
很快,楚知希回来,简短汇报道,“患者有恶心,未吐。头疼、眩晕,右侧肢体麻木,肌张力减弱,中度构音障碍。”
这里不是医院,不是上级医生查房,楚知希只用吴冕能听明白的话讲述病情。
“一会120急救来了,直接送省城。”吴冕道。
“嗯!”楚知希忙的脸颊带着几丝红晕,鼻尖有些许晶莹的汗水冒出来。她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点头执行。
“脑梗?还是心梗?”赵哲问道。
“都不是,他吃药吃多了。”吴冕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喊道,“老板娘,有笔和纸么?”
“啊?”张萍手里拎着擀面杖,没有打点什么有些羞刀难入鞘的感觉。听到吴冕问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聂雪花机灵,应了一声,转身去前台找纸和笔。一只手里拎着刀,另外一只手把笔和纸拿过来。
“别着急,小事儿。”吴冕接过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赵哲凑了过去,想要看清楚吴冕写的什么。
但这里面有些是拉丁文,有些是医生书写习惯,他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只模糊知道吴冕给出的诊断是甲硝唑依赖,甲硝唑脑病。
赵哲更是糊涂,甲硝唑不是一种小白药片么,平时牙疼、肚子疼都会吃。这玩意又不是毒麻药,怎么会有依赖?再说,甲硝唑脑病是个什么鬼。
他没看懂,怔怔的看着吴冕,像是根本不曾认识他。
……
……
注1:构音障碍,直播间大黄牙手下有一个老嫂子会这手。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有点唏嘘,原来吃甲硝唑也能构音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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