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有鸽子自窗前飞过,翅膀扑打的声音很沉重。
周离将卷子放在左边的书堆上,耐心写着今天的日记,忽然窗外传来一道声音——
“你怎么不关窗啊?”
“嘶!”
周离被吓了一跳。
槐序两只手趴在窗框上,撑起身体,二十五楼的高度在他这里毫无排面,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周离:“你是不是在写周记?”
“日记。”
“哦,到了高中就改写日记了吗?”
“嗯。”
“真辛苦。”
“你这么突然,把我吓惨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胆子很大。”于是槐序分出一只手,敲了敲窗。
“快进来吧!”周离忽然看见槐序手臂上有一处伤口,便问道,“你手怎么了?”
“被小妖给咬了。”槐序进了屋子。
“怎么被咬了?”
“我向他请教问题,他不乐意回答我,就咬了我一口,还好我皮子厚。他还说我欺负他,说要去找谁谁谁告状来着。”听起来槐序并不怎么在乎,“我哪有。”
“问不到就算了吧。”周离说。
“问到了的。”槐序说,“据说是从前妖和人立下了协定,妖不得出现在普通人面前,不能和普通人接触,不能干扰普通人的生活,着骑的,一直到自行车停放点才急刹住。
很快,李同桌来到教室,将挎包放在桌旁,对周离打了个招呼。
“早啊!”
“早。”
槐序站在周离旁边:“她就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被狗追的那个。”
周离没有回答他。
忽然,李同桌发现了桌子里的小蛋糕,她表情精彩,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后悄悄的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坐回来对周离问道:“昨天都是评讲卷子吧?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有的话你给我讲一讲,免得到时候考到我丢分。”
“英语老师讲题的时候说到了一个很容易被误解的地方,那道题全班只有你一人选对了,他说你肯定是蒙的。”
“那个老sè_láng,他对我有意见!”李楠皱起了眉,又很快舒展开,“不管这个,我既然这次蒙对了,高考肯定还能蒙对!”
“好的。”
周离知道英语老师老爱针对李楠。
至于‘老sè_láng’这个称号,只是因为英语老师去年离婚了,就和学校里的单身女老师们走得比较近,加上他老人家油腻腻的长相,一笑起来眼睛眯上,皱纹一叠一叠的,去剧组当sè_láng的特型演员估计会很抢手。
也不知从谁开始的,很多同学都这样叫他。
没多久,李楠又凑到了周离身边:“诶你知道我昨天为啥没来么?”
“进医院了。”
“你咋知道?江寒说的?”李楠表情一僵。
“她没说。”周离摇头。
“我就说嘛!不过你猜得还挺……”
“楠哥来啦!”前桌陈国花走进教室和李楠打了声招呼,“身体怎么样了?”
“还、还好。”
“哇楠哥你出院啦!”张秀花紧随其后。
“诶……对,出院了。”
“楠哥。”文娱委员也走了进来。
他手上提着两个苹果,忽然有些尴尬,虽说全班都知道每天送李楠东西的是他,但他一直是默认李楠不知道、李楠也一直装不知道的。这样李楠才能心安理得的在教室里大声问两遍这是谁放她那的,然后因为无人回答而把东西扔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开始的,但长期以往就成了默契。
思考两下,他还是举起苹果,心想这或许能成为一种破局的试探:“听说你进医院了,我在路上买了两个苹果,你你要吃吗?”
说到后边时他嘴皮子有些不利索。
“不吃,谢谢你了,我心领了。”此时李楠脑子里一团乱麻。
“嗯好吧,那你以后吃东西的时候注意适量,特别是吃了晚饭后,别再……”
“别说了!”
楠哥双眼失去了神采。
待文娱委员走后,她才看向周离:“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江寒告诉赵妈,赵妈说的。”
“赵妈连我回去后又吃了也说了?”
“吴元良问的。”
“……”
吴元良,就是文娱委员。
他高一就和李楠一个班,以前跟在李楠身后当小弟的。现在高三了,大家都成长了,从前一声不吭的现在也变得活泼了,从前嚣张跋扈的现在也很好说话了,互相关系近了,在融洽的相处中他似乎渐渐发现了自己对昔日大哥的特殊情感。
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老师的。
英语老师对李楠昨天缺课挺生气,上来先讽刺挖苦了一番,但李楠并不在意,甚至想把他的话录下来再找朋友做成鬼畜音乐当铃声。
随即才开始讲课。
英语老师有严重的妄想症,他总以为自己一眼没盯着,学生们就会在教室里搓麻将烤烧烤,于是总是在黑板上写字写到一半时抽风似的转头瞄一眼。
可这依然无法阻止李楠和周离说话。
她在小声和周离讲述她与英语老师的渊源,周离不爱听英语课,便也和她聊着。
大抵是英语老师和她妈妈以前是同学,她提到她妈妈年轻时长得很漂亮,估摸着英语老师有追求过她妈妈的意思,当然未果。在合班时她妈妈特意找到过英语老师,希望英语老师能看在过往情分上多多照顾一下自家傻女儿,结果英语老师不但没有多照顾她,还各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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