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郑奎内心愿不愿意,他还是接受前往明军军中谈判的要求。
但让他感到有些屈辱的是,他是坐在一个篮子里缒下城去的。
不是只有猪狗鸡鸭才会这样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
眼下清军已经被围困在城中,明军随时可能攻城。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主动打开城门。
指望明军有着宋襄公之仁吗?
只能让郑奎有些屈辱的坐在篮子里缒下城去了。
不过等到郑奎来到城墙下时他才发现明军如今虽然围城,但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他咽了口吐沫鼓足勇气朝明军大营走去。
到时见了明军该说什么?
若是明军不由分说朝他一通攒射怎么办?
如果他出师未捷身先死...
呸!
好不容易干一票大的,怎么就想这些东西。
郑奎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能在明军面前露怯!
对!
他代表的是襄阳清军!
只是这段路着实有点远啊。
郑奎花了很久才走到明军大营前,扯着嗓子喊道:“我是来谈判的使者。”
他生怕说的慢了被明军乱箭穿心射成刺猬。
“使者?”
明军的哨兵见到郑奎后十分警惕的发问。
“你是从襄阳城中出来的?”
“正是,郑某乃是襄阳总兵韩大人派来和贵军和谈的信使。”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我去通报一下!”
说罢哨兵便转身离去。
郑奎内心很是纠结,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没有反悔的机会。
...
...
“禀报陛下、晋王殿下,辕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襄阳虏军的使者,请求召见。”
朱由榔正在帅账里和李定国商讨作战计划,一名明军士兵双手抱拳跪倒禀报道。
“哦?这么快就派使者来了?”
朱由榔显然感到有些惊讶。
原本他还以为这襄阳守将至少还要象征性的挣扎纠结一下,不曾想对方这么直接就派出了使者。
朱由榔还是高估了这些清将的节操啊。
细细一想也是,这些清将原先都是明军将领,清军南下后他们迅速的变节。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个时候他们内心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现在的情况和当年何其的相似。
一样是大军压境,一样是面临强敌。
只不过明军和清军的身份换了一下,这些清将做出求和的决定也就不足为怪了。
“把他带进来吧。”
朱由榔沉声道。
“陛下!”
李定国显然有些担心,面容上满是愁绪。
“晋王不必担心,朕心里有数。”
“臣是担心这信使是东虏派来的刺客。”
见天子会错了意,李定国连忙解释道。
“那就了出来。
他们走到郑奎身后将其拿下连拖带拽的便往外走去。
见明人来真格的,郑奎吓得面色如土,连忙道:“饶命啊,小人说话闪到了舌头,还请大明天子恕罪。”
“慢!”
朱由榔亲自发声,甲士自然停了下来。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该进的臣礼尽到了。”
朱由榔不怒自威,吓得那郑奎是抖若筛糠。
他好不容易才把吓丢的魂找回来,跪倒在地冲朱由榔叩首道:“使臣郑奎拜见大明天子。”
朱由榔心道这还差不多。
“你一定觉得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朕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惜你忘了东虏乃是窃国大盗,根本不配称之为国。所以你若是不守臣礼,朕是定会斩你的!”
“小人明白!”
郑奎已经完全被朱由榔的气势压制,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李定国心道真是痛快,陛下只三言两语就镇住了这厮,也许这就是天家的威严吧。
“说说吧,你此来所为何事?”
郑奎已经被吓破了胆,自然不敢再造次,乖乖的说道:“我家总兵想要跟陛下谈判...啊不,是求和。”
“求和?怎么个求和法?”
“这个...这个...”
郑奎一时怔住了。倒不是他有意这样,而是出发之前姐夫确实没有给他明确的指示。
姐夫只叫他见机行事,这可难倒他了。
“你连怎么求和都不知道就来见朕莫不是拿朕开涮的吧?”
面对天子的质问,郑奎吓得垂下了头,都不敢正眼瞧天子。
“小人只是个传话的,小人...”
朱由榔冷冷道:“那朕换一个问法吧。你们底线是什么。”
朱由榔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开门见山的问道。
“啊,这个我家总兵倒是说了。”
郑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家总兵说,只要陛下您能退兵他可以赔偿银钱、粮食。只要您不进城就行。”
朱由榔听罢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如果他只是为了银钱、粮食为什么要折向北面打襄阳,直接顺江而下打江陵他不香吗?
朱由榔之所以打襄阳,就是要绝对控制襄阳,保证明军对汉水流域的控制权。
唯有如此明军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的深入湖广腹地,进攻江陵乃至武昌。
所以,在这一点上朱由榔不会退让半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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