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说的并没有错,他要开价,首先要知道对方值多少钱,这样才能选择是加价还是压价,收集信息从来都是商人赚取利益的不二法门,不论是任何时代,商人作为一个卖家,和所有的买家,打的都是一个信息不对称。
我露出百分之六十的真相,却让你误以为百分之八十,那么你就会无视那多出的百分之二十,而商人的牟利点,就在这百分之二十上。
当然,多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百分之二十,也可能是三十,四十,具体多少,有很多时候要视买家的智商而定。
对于吕不韦来说,程知远既是奇货,亦是一位买主,就是不知道自己出的价格,他愿不愿意,这更是此行的重点。
吕不韦对公虚怀说,前年他去魏国从商的时候,曾经在尉县西乡遇到了一个瘸子,那个家伙的门牙都有些歪,但是谈吐却很得体,并且让吕不韦诧异的是,对方的言谈之中,居然有意无意表达出对于从政的向往,吕不韦当时就明白那并不是一个寻常人,肯定遭到了某些****逃出来的家伙。
但是吕不韦后来仔细询问,他却说自己并没有在任何国家担任过官职。
公虚怀就很不屑,对吕不韦说,如果一个在国内混的极差,数年不曾遭到录用的人,那么他即使说的话语再多,也不过都是空放嘴炮罢了。随后又问吕不韦,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吕不韦只道:“那家伙说的是个假名,一听便知,称张禄,至于真名,倒是不晓得。”
公虚怀失笑:“先生也有在眼皮底下而不知道的事情。”
吕不韦道:“我也不是全知全能,再说了,那人其实有心借助我的意思,把他的名气传扬出去,可惜他不知道遇到的是谁,他以为我只是一个比较有钱的商人。”
公虚怀点头:“遇到贵人而不自知,待价而沽者,不会有好结果。”
吕不韦却是失笑:“不,话不是这样说的,小小池塘不能藏着蛟龙,终有一日蛟龙会得遇山洪风雨,那时候,便是腾飞的日子了。”
公虚怀又紧紧皱眉,心中极其不屑,觉得吕不韦过于抬举那个叫张禄的人了。
他们在这里做了正经事情,当然,前些日子的讲学余温还没散去,当商队中吕门的情报弟子捧回一摞摞的竹简时,吕不韦则是对公虚怀道:“这可不是奇货可居了。”
“这本身就是高价的货物,既稀少又真的高价,便从中赚不到利润,因为没有寻常的买主出得起了。”
“得加钱。”
吕不韦摸了摸下巴,他此时很年轻,所以胡子也没有长出多少,稀稀拉拉的,好不容易给他凑了一点点,在那里来回摩挲。
程知远三日讲学,程子之名已经胜过之前的“太学主”,故而临淄街头,但凡是遇到学宫弟子,询问此事之时,无不向西方行揖,并且眉飞色舞的讲解一些那些圣门弟子听不懂的词汇与公式。
因为有些听不明白,所以书简之中也有很多涂抹与剐蹭痕迹,更有的索性直接用一个大圈表示,意思是不知道该怎么写。
吕不韦深思熟虑之下,决定取百金拜访稷下学宫,前往东院。
公虚怀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和吕不韦谈论,当时他遇到的不过是一个牵马提剑的小辈人物而已,虽然剑利,但还远远没有到自己拿不下的地步,但这才过去多久时日,不过是半月而已,怎么这小辈就摇身一变,成了什么“程子”?
太学之人,哪里可以有这般称谓,公虚怀道,莫不是自己看走了眼睛,还是自己眼睛瞎了?
吕不韦就适时的补充了一句,说他眼睛瞎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让公虚怀非常郁闷,他便愤愤不平的拿起那些书简观看,然而其中很多公式道理,都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初看之下只觉得是得见天书,那些竹简上明明写满了字,但在公虚怀眼里,看不懂的东西和没写的白卷也没有差别。
果真是天书无字,因为有字也看不懂。
“这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公虚怀气急败坏,对吕不韦道:“齐国士子难道喜欢这种胡编乱造的东西!”
吕不韦摇了摇头,叹息道:“莽夫啊,莽夫啊,朽木不可雕也。”
这让公虚怀更加不高兴了,当然他也没有地方发泄,毕竟这里是齐王眼皮底下,更有数位圣人坐镇,胡来的结果,就是和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一剑一样。
时至今日,公虚怀也不知道,那一剑是谁发出来的。
他不高兴,便转移话题,对吕不韦道:“您说没有人敢买他了,那么您使他买了您的货物,您又要怎么把他转手介绍出去呢?”
“介绍给谁?”
吕不韦瞥了他一眼:“说天下大势,自然是君王最为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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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神庙之中再也没有了神灵,孟子把那尊神灵拘走之后,带去齐国,将由齐国法宫审判,而庙宇里的大红蟒没了依靠,苏厉认为不能把这么个怪物放在这里不管,否则必然会因为饥饿去捕杀路人。
他的意思是,把这条大蛇杀了,剥皮带走,青红之蟒世间少见,见之无不以神蛇称之,故而红蟒皮值不少钱。
此青乃天之苍青,此红乃血之殷红。
但苏厉欲杀大蟒的举动却被大蟒蛇看透,它不想死去,顿时连连哀求,发出蛇类少有的呜咽声,这让程知远有些诧异,而正是此时,赔钱货从袖子中溜出去,跑到大蛇边上,趾高气昂的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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