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奇生静静而立,清澈似星空般的眸光中泛着一丝愉悦。
敲动此钟八十一次,比他与人苦战百次的收获都要大。
巨大的压迫之下,此刻他体内气脉网络与筋骨有了起身来,高诵一声佛号道:
“道长体魄无双无对,老衲佩服之极,此番赌斗是我们输了!道长若要铸神兵,我皇觉寺必当倾力相助。”
输了,就要认。
三空出口认输,四周一众武僧,大和尚也都木然点头,输的无话可说,如何能不认?
福心嘴角蠕动一下,想要说些什么,还是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不甘心。
但事实就是,自己还未出手,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了。
他便是拼着一死,怕也根本没可能连敲一十八次钟,遑论八十一次?
龙象法寺七百年来所有晋升神脉的祖师全都复生,只怕才有可能胜在次数上胜的过这老道士.......
“皇觉寺不愧是正道魁首,大师风采让人佩服。”
安奇生气血平复下来,不见如何动作,已经落下钟台。
他看向几乎整个没入石地之中的皇觉钟,也是有些惊讶。
这口皇觉钟的确算得上至宝,他全力施为,也足足八十一次,方才留下这三寸掌印,可见这口钟有多么结实。
“方丈!”
这时,远处一道人影几个起伏自空中落下,将一赤红鎏金拜帖递给三空:
“方丈,山下有人送来拜帖。”
“咦?这拜帖.......”
三空心中一动,捏住那拜帖,问那弟子:“来人何在?”
那弟子神色有些古怪道:
“那些人留下拜帖之后,转身离去了......”
那弟子心头有些古怪。
他分明看到一群人向着皇觉寺赶来,但是不知为何,突然又折返,匆匆离去了。
“走了.......”
三空若有所思的打开拜帖。
只见大红页面之上留着一行墨字:一毛不拔,却也不错,予人方便,自己未必方便。
落款:姬重华。
这一行字力透纸背,其中蕴含着深深的神意,
三空看了一眼,面色却不由的一沉:
“姬重华.......”
姬重华,大丰太师。
相传其年幼家贫,幸得遇一奇人传授武艺,十二从军,之后数年屡立战功,曾驱马入瀚海,领军一万八千人斩杀金狼王庭精锐骑兵三万。
因此功绩弱冠之年便已封侯拜将,后却又弃武从文,苦读三年高中状元,之后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大丰太师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至今已经雄踞太师宝座数十年,真正的大权在握。
其人文武全才,城府又深,连他祖师一休都说此人是个危险人物。
虽然极少出手,但有传言说,他比韩尝宫的武功还高,是大丰朝廷真正的第一高手。
这一行字的意思......
三空心中若有所思,不由的向着钟台看去。
轰隆!
几乎同时,钟台之下响起一声巨响。
巨力震荡之下,偌大的演武场都好似为之一个摇晃。
三空抬目看去的同时,正好看到。
那白袍道人脚下一踏,巨力勃发之下,合身一个前撞,
重重的撞在铜钟之上。
只听一声雷炸一般的轰鸣之声,那深陷在石板之下的铜钟,竟硬生生被那道人撞着擦出了深坑!
连同福心在内的几个大和尚眼皮都是一跳。
移动这口钟,比起敲响这口钟,难度可又大了不知多少倍了。
这老道士力气到底有多大?
“方丈大师,还要劳烦你们将这口钟重新挂上去了。”
安奇生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这口钟重达千万斤,以他如今的体魄配合他初步整合的横练之法,也要配合诸多巧劲,才能勉强将其移动。
他倒是想看看,这些和尚是如何将这口钟挂起来的。
至少,以他如今的体魄,挪动这口钟还算勉强可为,想要将其挂起来,都做不到。
他念头一闪而过,看向三空手中的赤红拜帖:
“可是又有客人要来?”
呼~
三空手腕一震,合上了拜帖,双手合十,正色道:
“不知道长打算何时铸兵,老衲好提前准备。”
无论姬重华想要做什么,但答应了的事情,却是不容反悔。
姬重华不好惹,这位,却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未成神脉已经如此,神脉成就,只怕一跃便是兵器谱前十的大高手。
得罪这样一位独行高手,未必就比得罪那大丰太师来的更好。
“宜早不宜迟。”
安奇生微微一笑,面色柔和,眸光中却泛着一丝冷意。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扫便看到那拜帖之上的字迹。
自然,也知晓了那位大丰太师的意思。
只是这位大丰太师藏形匿迹的功夫的确了得,以他如今的精神催动望气术,都察觉不到其所在之方位。
“如此,还请道长在寺中休憩几日,容老衲准备一二。”
三空面上含笑。
“如此,自然再好不过。”
安奇生笑了笑,看向福心。
这位俊美好似女子一般的和尚,回之以苦笑。
........
皇觉寺外数十里,数匹精神饱满的矫健蛟马拉车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之上。
马车之中空间极大,其中燃着异香。
青衫儒士斜躺在上好的貂毛毯子铺着的座位之上,看着一卷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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