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制的骑队、关外的马刀、大批量的火药味,这一切都让田尔耕忧心忡忡。
而且对方居然打探到了他的身边。
“官人回来了。”田尔耕的夫人柳氏端上了腾了几遍的晚饭,脸上写满了担忧和顾虑,怯生生的说道:“官人,此事了结,振远镖局缺个总镖头,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也算是个营生。”
“难不成是建奴那边,尚虞备用处的人?”田尔耕下意识的咀嚼着饭菜,思绪却早就不在饭桌之上了。
柳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新帝登基后,她的官人变了模样,倒是让她打心里头喜欢,这才是她心里男子汉的样子!
也是她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嫁给当时还是锦衣卫千户的田尔耕时,心目中想要的模样。
可惜,时过境迁,柳氏也不是当初那个丫头了。
她心中喜爱的模样已经越来越不重要,这个家的以后,才是她考虑的重心,闺中怀春和府中大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
他官人现在做的事,太危险了。
田尔耕才慢慢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刚才我在思考前几日有人构陷之事,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柳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当初在魏忠贤手下的时候,田尔耕是何等模样?
欺上瞒下、构陷污蔑、指鹿为马、酷刑逼供等等恶事,事事都做,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可是那是柳氏何曾担心过田尔耕的以后?只是觉得田尔耕恶贯满盈的模样,面目可恶罢了。
但是现在她却无比的忧心,她拢了拢头发,带着一丝凄楚的笑容说道:“前些日子,户科给事中程凤元死了,官人可曾记得?那歹人留血书,胆敢再查就继续杀下去。结果呢?户部的人跟疯了一样,查的定了身子,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摸了摸脸颊,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似乎是下雨了。
秋雨总是带着寒风,街上风陡起,扬起了阵阵的沙尘,孙传庭突然面色带着一丝的诡异,他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愣愣的问道:“附近可有屠户?”
一个文吏赶忙出列说道:“回孙府丞,此乃咸宜坊,隔着一条宣武门大街就是西安门,就属于皇城了。这里又是上风区,前些年屠户都牵走了。没有屠户。”
“我知道。”孙传庭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消息,他厉声的问道:“所以我才问,这附近可有屠户?若是没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由何而来?!”
孙传庭说完翻身上马,放开了系在马上的黄狗,大声的说道:“去!”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可不仅仅是一种风情,豢养鹰犬在最初的时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养鹰养狗,这养狗的目的,就是寻人用。
大黄犬被放开缰绳后,猛地抖擞身子站了起来,鼻子用力的在带着寒气的冷风中嗅了嗅,后爪用力一蹬,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速度极快,甚至在火把的灯光中,找到了些许的残影和阵阵的烟尘。
它清楚不干活的后果,那就是被扒干净做成狗肉干锅,据说做法还是从朝鲜那边传过来的,味道极为鲜美。
它亲自品尝过。
十几天前,孙传庭查一起落水案,另外一条黑犬就不听话,被孙传庭端上了餐桌。
孙传庭满意的点了点头,驱马跟了上去,养犬就是干活的,不能干活的结果,就是端上案桌,成为美食,狗作为传统六畜,做法五花八门。
孙传庭来到了挂着刘府的牌子的时候,面色变得格外的凝重,推开门的一瞬间,变成了不可遏止的愤怒!
次日的清晨廷议之后,阴雨依旧绵绵,秋天的雨向来如此,一下起来,就是没完没了,这一场雨已经从昨夜下到了清晨,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两把淡青色的油纸伞,突然出现了在承天门,华盖数屏,天子仪仗出现在了承天门的附近。
从承天门前的金水河到大明门,是一条长约四里地宽约三百米的御道,左侧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的营房,再往南就是西江米巷;而右侧是六部、鸿胪寺、太医院和隶属于户部的銮驾库,再往南是东江米巷。
朱由检站在金水河的五龙拱券式汉白玉石桥上驻足,看着空无一人的御道,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耳边的雨水声似乎变成了金戈铁马之声,似乎是有马蹄声和喊杀声不断的传来,而且还有极其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马蹄声逐渐变得清晰,三十三岁的朱由检,骑在一匹黑白相间的青塘马上,手持钩镰枪和手铳在义军之中左右突围,身边还有数十人的宦官,为了保护末路天子,不断有人中箭落马,随后被看不到尽头的义军数把矛串成一串血葫芦。
人仰马翻,三十三岁的朱由检,脸上挂着愤怒和走投无路的惶恐。
“皇叔,不是说要视察户部吗?怎么忽然停下了?”张嫣明显看出了朱由检的神情不太对。
朱由检睁开了眼,眼前的幻想顿时消失一空,他摇头笑道:“走吧。”
那是幻想,十七岁的朱由检清楚的知道,未来自己的命运,那是未来穷途末路的自己。
户部是六座三进出的院子打通之后形成的衙门,朱由检带着张嫣和数十人走进了户部的大门。
户部尚书毕自严和阁老施凤来和诸多户部官员大使,等在雨中,见到朱由检进了门,俯首朗声说道:“参见万岁。”
朱由检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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