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睿骑着乌珠穆沁马,朝着南京城的方向疾驰。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骑马出行,一路都在跃马前行,没有爱惜马力。
仅仅一个多时辰,南京城城墙就出现在眼前。
时间尚早,辰时刚过了一会。
进城之后,吴宗睿直接朝着兵部的方向而去。
进入兵部,径直来到胡应台的官署。
胡应台独自在官署,正在埋头看文书。
“吴大人,这么快就回到南京了。”
“昨日接到消息,得知大人要召见下官,今日一早就从滁州出发了。”
“辛苦了,坐下说话吧。”
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吴宗睿抱拳稽首再次开口。
“下官恭喜大人了。”
脸上带着笑容的胡应台,倒是没有怎么客气,微笑着点点头。
“好,坐下说话吧,本官明日就要出发,前往京城去了,临走之前,想着和你谈谈。”
看见吴宗睿坐下之后,胡应台再次开口了。
“吴大人,就任滁州知州已经有月余的时间,还能够适应吧。”
“回禀大人,下官还能够适应。”
“不错,滁州一地,历来就有些难以管理,南京的六部都知晓此事,让你到滁州出任知州,看来是很好的选择,前些日子,本官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说你在滁州做事情干脆利落,展现了官府的权威,滁州一地,与以往的情况大不一样了。”
“感谢大人的赞誉,下官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没什么,这都是你的努力,本官今日请你来,一来是想询问你在滁州做事的情形,二来是想着询问你打算如何治理好滁州一地。”
吴宗睿略微的思索了一下。
昨天下午接到了消息,吴宗睿随即做好了准备,他已经知道胡应台接到了皇上的圣旨,马上赶赴京城,出任刑部尚书,应该说胡应台自此步入了权力的核心层。
胡应台在刑部尚书职位上面的时间还是挺长的,按照史书的记载,一直到崇祯七年八月,最终因为年龄的原因致仕,可谓是大明少有得以善终的六部尚书了。
能够做到这一点,很不简单了,说明胡应台有过人之处。
至于说胡应台赶赴京城赴任之前,为什么要召见他这个滁州知州,原因尚不明确。
吴宗睿想到了贺逢圣,难不成是贺逢圣帮忙说了什么话,让胡应台临行之前专门召见。
“下官到滁州赴任刚好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按照朝廷的规矩做事情,说到治理好滁州,下官不敢当,现如今主要还是为征收春季田赋做准备,下官以为,南方的春季与北方不大一样,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节,故而征收春季田赋,不可着急,需要循序渐进,能够到六月底征收完毕,让百姓尽量的休养生息,如此没有违背朝廷的意思,可谓是两全其美。。。”
胡应台的询问,太过于宽泛,吴宗睿到滁州出任知州刚好一个月的时间,还处于熟悉情况的过程之中,这个时候谈什么治理的规划,不合时宜。
吴宗睿说话的过程之中,余光偶尔会看向胡应台。
胡应台的眼神有些散淡,明显没有听进去,这让吴宗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胡应台今日召见他,并非是为了了解滁州的情况,重点也不是询问他做事情的情况。
吴宗睿说完之后,胡应台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不错,到滁州月余的时间,就能够想到这么多,不简单了。”
“下官到滁州的时间不长,以前在应天府衙,从未接触过钱粮事宜,现如今到了滁州,才知道署理政务之艰难,还请大人多多予以指点。”
“无妨,吴大人,你年纪不大,很多的事情都要慢慢熟悉,做事情也不用过于的着急。”
吴宗睿有些懵了,胡应台究竟是什么意思,对于滁州的政务不关心,自己请求指点,说的又是模棱两可,没有肯定,也没有完全的否定。
“大人,下官正是因为年轻,有些时候做事情,有一些冲劲,没有想到那么多的后果,下官时常提醒自身,需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刚刚大人说的太好了,下官感激不尽,还请大人起身,走到了桌案的前面。
“吴大人,以前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本官颇为在意,十六岁的二甲进士,可谓是我大明科举第一人,按说这等的年级殿试高中,金榜题名,应该是意气风发,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可你没有这些表现,这的确不简单了。”
“本官明日就到京城去赴任了,临行之前,细细思索,还是决定和你谈一谈。”
“年轻人为官,大都有一蹴而就的想法,恨不能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极致,这等的想法是不错的,不过也要符合实际情况,所谓过犹不及,热情过头,也有好事办砸的时候。”
“为官之人,一举一动都引发诸多的关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关乎百姓的利益,故而需要慎重,需要深思熟虑。”
“你虽然年轻,不过做事情有着沉稳的风度,本官还是看好你的。”
。。。
吴宗睿越听越觉得奇怪,也越来越不是滋味。
可以肯定的是,胡应台绝不是赞誉他,而是有心提醒,至于说究竟提醒什么事情,却迟迟不愿意说出来,这样的情形,让吴宗睿非常无奈。
这大概是官场习气了,不是特别交心之人,没有谁愿意说实话和直话,哪怕是准备算计某人,也要转弯抹角,让你云里雾里,猜测好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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