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荣华病了,荣安自然不能没有表示。
她第一时间便准备了一份回礼,一份问候信,让人送去了将军府。
她们可是好姐妹,至少得让荣华继续这么认为。
所以戏嘛,自然不能少。
“抠,真抠啊!”葛薇盯着荣安手,已用言语和表情嫌弃了足足一刻钟。“先不提廖家,就你家将军府都快给你搬空了小半个库房,这会儿人病了,你个好姐妹就回这个?你倒是好意思。”
而且,哪怕再撇开了将军府,就荣华送来给荣安的礼盒葛薇也瞧见了。数目上虽只六样,但确实都是好东西啊!尤其是最上边的那串珠花,顶珠又大又圆又亮,精品无疑。荣华为了挽回荣安心意也是下了本钱了。
她还是没法想象,即便面上,也总该回份像样的礼去啊。
荣安不以为然:
“第一,我家和廖家的家底丰厚,他们的小半个库房,就凭我一个,还搬不空。而且库房是死的,给我的这些也是死的,真正的值钱的是房屋地皮,是外边的产业店铺,是活的营生。那些才是真财富!这些个死物,廖文慈可没放心上。
第二,万事讲究你情我愿。是他们自己要送,自己主动要表达心意,又不是我让他们送的。昨日咱们不是还退了一份礼回去?可转头他们又送来了。可以说是他们懂礼,可以说是他们心虚,也可以说是他们犯贱。我光明磊落所以不用学他们,也不愿落了他们那般的下乘,随手回个礼已是仁至义尽。
第三,礼轻情意重。什么能赶得上亲手做的那份诚意?”
荣安正一针针挑着手上绒花。
“你想想,颜飞卿及笄我才送了三朵绒花,此刻姐姐病了,我亲手做一朵送她已经很够意思了。颜飞卿要知道了,还得觉得我送得太频,该嫌弃了。
第四,不管是荣华她们,还是外人,谁都没法说我一个不是。毕竟我的绒花,是皇后夸过,当众比过的。心意,才是最珍贵不过!你信不信,下次谁家再办宴,荣华一定会顶着这朵绒花去!”
葛薇啧啧啧啧好几声,还往外呸了一下。
“你管这叫亲手做?管这叫心意?还有脸说珍贵?”
“怎么说话呢?二两银子买来的呢!要不是我手艺太好,只有这正经的几家首饰铺子勉强有我的水准,我都只想路边花几个铜板送她一朵。可心疼死我了。”
荣安这辈子都不愿给荣华亲手做绒花了。所以她拉着葛薇一大早就去街上采购了。她一口气买了二十来朵,生生把价钱从三两说到了二两银子一朵。她打扮得很朴素,也没人识她,所以讲价的过程尤其顺利。
当时葛薇便问她,“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万一荣华和廖静那种人上了瘾,老跟我要呢?她们又不出银子,我又不愿花费自己心思,以后就拿这些打发她们!多买些自然是便于讲价,能省一两是一两。”
“可这些花都打着标识呢!明眼人只要一瞧就看出是来自哪家铺子了吧?”
“笨!我自然是看准了我能拆能改才会买的!”当然,识破又如何?自己还不能先从店铺里买了回家仿制吗?
所以此刻的荣安,正一针一针小心翼翼将标识给拆了……
拆完标识,荣安又拿着绒花眯了眯眼。
“你倒是提醒我了,哪怕是绒花,我也不愿叫荣华占了便宜去!”
于是她又在花托位置刺了个华字上去。
多有心意和新意!量身定制!多费了她一刻钟呢!
“噗!”荣安笑了起来,哪有贵女会将名字戴头上,被人瞧见不得笑死?
所以,即便送出去她也戴不了。真真是满富心意的废物呢!“她啊,不值得我一针一线挑灯做花,也只赝品更适合她。而且,我要她连赝品都不配……”
荣安笑意深了深,将绒花放进盒中送出了。
“姐,你最近好财奴的样子。”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要攒家底的人!”
“姐,她不值您一针一线,那我呢?你做的绒花,我也喜欢。我能有吗?”
“你猜?”荣安笑着戳她脑袋。“就冲你刚骂我呸我,你也就值我一针一线。”
“岂有此理!”葛薇跳来:“那我一针一线都不要了,索性求个痛快!呸呸呸!就呸你了!呸!你能拿我如何吧!呸!……”
“你这模样,可不像是个正经千金。丢人。”
“那也是跟你学的。你我日夜相处,近墨者黑!责任在你,我可不怕。”
荣安笑脸却是突地一收,一下蹦起,正经脸摆出,讪讪冲门口唤了声:“舅……舅,舅母。您来了。”
葛薇叉腰手一僵,瞬间一缩脑袋一耸肩,慢慢转过了脑袋。家里规矩一向严苛,这下,怕是不但要被禁足,还要打手心了……
她娘……哪有娘!
门口空无一人。
“小妹妹,不是说不怕吗?怎么这模样倒似只鹧鸪呢?今日我便教你一个道理:恃宠而骄不是因为宠才敢骄,而是因为有让人宠着的底气。同理,我粗鲁无礼,并时不时甩锅给廖文慈也是因为有拿捏住她的底气。所以,你休想把你的低俗强加我身上,本小姐不允许。”
荣安挑眉笑:“我也挺多优点的,你闲着没事,可以跟我学学绒花啊!我正好差个打下手的小徒弟。又或者跟我学武啊,我正好差个练手的……这样才是好姐妹,可以共进退!”
……
接下来几日,虞博鸿来葛家明显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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