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愣神之间看着手中的镔铁剑,他修仙之后也犯二设想过有人将在他剑下丧命,被他斩杀当场,甚至一剑屠戮诸多生灵,默然离去。
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个人,会以这样的形式死在自己手上。
他持剑双手有点颤抖,却再没有弃掉手中的兵刃。
甚至又握紧三分。
“对了,张兄,我叫李青萝。”
“我的朋友不多,能在死前认识张兄,也是幸事。
第三个忙……便是请张兄收殓我的骨灰,人死便死了,可我忧心要是只剩下衣冠,也没个下落,会让父王失了皇家的颜面。
父王是个讲道理的人,他定然会好好答谢你的。”
李青萝神色痛苦起来,语气也断断续续。
“还有……断不要……相信……长安塾…徐…夫子……”
张清和看着她在自己手中慢慢化为劫灰,然后混着冷雨打进泥土里。
“徐夫子……难不成是徐见山?”张清和又惊诧又胆寒,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风很凉,把劫灰在大雨里吹动三尺,落地归根。
人死得居然这般快。
他呆了好一会,整个人也跟着瘫软下去。
“这人怎么就怎么喜欢自说自话呢?”
张清和面色沉郁地撇嘴。
那送簪子和骨灰的事儿不管如何看都被贴上了麻烦的标签。而且…才刚听了几句话…怎么就成了朋友了?
张清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混着泥水的劫灰聚拢起来,也顾不上手上湿漉粘腻的触感,慎重收进了玄囊之中……
无论如何,就算为了保全自己,在没摸清情况的前提下,便暂时不能告知长安塾的夫子们了。
按照李青萝的言辞,她的异化与夫子有关。
塾内有大秘,李青萝遭劫必定与之联系,如果所料不错,夫子们断不会让她的死讯流传出去。
夫子们究竟可不可信,塾里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
听李青萝的语气,似乎还是个地位不低的仙唐郡主,长安塾对她的失踪究竟会作何反应?
地上的些许痕迹,一场雨便能洗干净,他软躺在地上,不曾有动作,只想就在这雨地里好好睡一觉。
张清和心里的痕迹却并非如此
——他终于杀了人。
张清和在来到中天大界时就料到早会有这一天。
小五是间接遭了那些存在的毒手不算,李青萝却的确在自己握着的剑上生息渐没。
眉心的红痕有些刺痛,他也顾不得多想,只当是战斗心神消耗过大,将李青萝的玉簪好生保管,又取了李青萝的乾坤戒,张清和横躺半晌。
就着天地洗了个澡……
许冬与何沐阳却面露急切,虽然天象有异看不出时辰,但是约莫也临近了三五更,往常这个时候,天将破晓。
李青萝还没出来。
“沐阳,我们通知夫子们吧。”许冬愁苦的雀斑脸像极了橘子皮。
“再等等……”何沐阳面色阴沉,抬手制止了许冬。
他实在是不愿承担纵容李青萝擅闯禁山的后果。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正在两人愣神的空挡,徐见山挪身到了许冬与何沐阳的身后。
二人僵硬地转过身子,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先……先生。”
两人默默低下头。
洞虚大修神念通达天地,抽身出了背阴山的禁制后只是略一扫便发现了许冬与何沐阳。
身为省身阁执戒的徐见山立马过来质询。
“先生,您见着青萝了吗?”
一向唯唯诺诺的许冬居然挑起了头儿。
徐见山有些气短。
还没回话,便反倒问起我来了。
“先生,青萝郡主有违塾里的戒律,进了这背阴山之中。我等二人有包庇之罪,甘愿领罚,但安危事大,还请先生先替我们找到她。”何沐阳作了一揖,又低头默默退到许冬身旁。
好家伙,服软之余还顺带拿镇妖王压我。
倒是有点小聪明。
徐见山脸色更黑,接着反应过来,语速急促地问道
——“你说什么?!“
身上留存着伤势的他一时间没控制好气息,莫大的威压散开来,二人被这如狱般的气息压得脸色苍白。
许冬吓得不敢说话,何沐阳再次勉强开口了。
“回先生,青萝郡主……进了背阴山之中,安危事大……还请……先生替我们找到她。”
徐见山再不顾外泄的气息,拿出传讯玉令知会了诸多大修,只身蓦然化虹往真院的方向去。
“你二人传讯杂役知会诸学子,今日早课取消。”
徐见山狠狠瞪了他一眼,留下这句话,连怪责他们都顾不得……
等前来告知的杂役静候在院外,张清和早已回了别院,将一身泥水打理好。
被学子告知今日没有早课时他一脸诧异。
长安塾最重课业,道基与归元修士的基础更是重中之重,除非是相当严峻的情况,不至于让偌大一个真院的学子课业延期。
接着便看着杂役在一本玉册上勾画着什么,然后躬身作别。
会是有关李青萝的事吗?
发现一个郡主失踪固然是头等大事,但愈是这个时候,就愈要掩人耳目,为何还要杂役来一一知会早课取消,弄出这种严峻的事态来。
杂役手中记录的又是什么?
被徐见山传讯的诸多大修与低境夫子还在背阴山禁制周遭。
听闻李青萝上了山的消息,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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