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贸中心前往金陵大酒店的路上,王梓博一路都垂着头,只有萧宏伟和吕玉清提问的时候,他才赶紧回答一句。
现在王梓博真想锤死陈汉升,这是小鱼儿的父母啊,应该她坐这里受罪的。
不过没办法,他有时候反应比较慢,尤其像刚才那样,大家准备急匆匆赶往金陵大酒店的时候,自己就被陈汉升半推半劝强塞进雪佛兰了。
不同于雪佛兰里中规中矩的提问和回答,路虎里是一片欢声笑语。
边诗诗总是在调戏萧容鱼:“律所是陈汉升的彩礼,路虎是你们家的嫁妆,干脆今晚你们就结婚吧,伴娘都不用找,我和高师姐,栗师姐都是现成的。”
“这点我同意,最好直接入洞房。”
陈汉升笑眯眯的附和。
看着萧容鱼娇羞又骄傲的模样,高雯心里很羡慕。
家庭好、事业顺利、人又长得漂亮,唯一的缺点······男朋友比较颓废和无赖?
这样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相比较百分百要声名鹊起的萧容鱼,现在的陈汉升生意破产、学校二本、开着“老丈人”送的豪车一点都不脸红,还喜欢在红绿灯路口打开车窗,自以为潇洒的吹个口哨。
一副心安理得吃软饭的样子。
“陈汉升,明天小鱼儿就要见报,甚至上电视了。”
高雯拍拍陈汉升靠背:“你会不会有压力啊?”
“我有什么压力?”
陈汉升还没理解。
“小鱼儿这么漂亮,以前只在东大和仙宁校区出名,不过一旦公开宣传,很多人都会知道东大校花萧容鱼的。”
高雯解释道:“说不定很多人就打着法律咨询的旗号,其实想接近小鱼儿。”
“哇,高师姐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有危机感了。”
陈汉升咂咂嘴:“那可咋办?”
“所以啊,你要对我起来,举着单反对着主席台“咔擦咔擦”一顿拍。
主席台上坐着孙教授、萧容鱼,孙教授的女儿吴亦敏、建邺法律协会的会长杨彦辉、司法局的赵刚处长。
这样安排还是很到位的,既有当事人,也有官方肯定,还有协会这种民间力量。
“我叫孙壁妤,目前是东海大学法学院一名老师,也是一位普通的母亲,”
白发苍苍的孙教授对着话筒和媒体大众,语气谦虚而诚恳,可是气势却如排山倒海,铿锵有力。
“······我曾经非常厌恶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听我和她父亲的话,当时我们挑了许多优秀的结婚对象,有军官、有教授,有企业家,可是她却非要嫁给一个美国人,这一去便是好多年。”
孙老太太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动了真情:“她父亲去世,她也只是匆匆回来祭奠一下便离去;每年除夕,虽然很多学生邀请我去过节,不过我总是在担心,万一她突然回来了找不到家怎么办;有个外孙女直到16岁,我才见到第一面······”
孙壁妤这类老教授,他们是不屑说那些套话空话的,平铺直叙,就事论事,反而很容易打动人心。
“如果她过的幸福,那也就罢了,可是最后她离婚不说,居然还净身出户,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有时候梦见死去的丈夫,他只是流着眼泪不说话。”
“啪!”
孙教授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我就知道,他是不甘心啊!!!”
乱糟糟的会议室现在很安静,本来很多记者标题都想好了,这是涉外的第一桩婚姻官司,再有孙教授的身份,炒作的噱头是足够了。
不过听完孙教授的话,还有早就哭的停不下来的吴亦敏,大家觉得还是从“母亲”的角度上挖掘比较好。
孙教授很伟大,为远嫁外籍的中国女人争取权利,可是她最伟大的地方,还是一个母亲。
因为并非每个人都能外嫁,可每个人都有母亲。
萧容鱼这边帮吴亦敏擦眼泪,这边还要帮老太太安抚情绪,再加上那张精致的瓜子脸和梨涡,早就成为被摄入相机里了。
“涉及官司要有一个载体。”
孙壁妤缓和一阵子,语气逐渐慢下来:“所以我的隔代的隔代的隔代学生萧容鱼,你们也可以叫她小鱼儿。”
孙教授看了一眼萧容鱼:“她和几个学生共同成立了‘容升律师事’,这份跨国婚姻官司我将通过该平台发起诉讼,请大家多多支持。”
孙老太太说完,下面很多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萧容鱼一个本科生没可能跟在孙教授身边的,不过通过这个称呼,大家就知道原因了。
很显然,孙教授太喜欢这个女孩子了。
“大家好,我叫萧容鱼。”
这时,萧容鱼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很幸运可以得到和孙教授学习的机会,不过我的经验还不够,希望大家提出批评意见,督促容升律师事务所不断进步,打赢这场跨国官司的同时,也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律师顾问团队······”
自我介绍完毕,下面就是记者提问了,这些都是非常专业的话题。
比如,美国各个州的法律不一样,你们如何应对;你们期望目的是什么,道歉还是拿回财产······
好在萧容鱼这么多天的补课终于有了效果,时而英文,时而中文,流利的应对每一个问题。
台下,吕玉清看着萧容鱼严肃认真的面孔,不时有闪烁的灯光照在小鱼儿脸上,她也只是微微皱个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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