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查林是个人渣。
无论是按照洛林上一世所接受的东方式平民爱情观,还是这一世接受的英格兰式绅士爱情观,这个答案都毫无疑问。
但这不足以成为洛林拒绝他上船的理由。
这头荷尔蒙牲口是个好炮手,好海员,而且和维仑有深仇大恨,在维仑死前都没有回到德赛商会的可能。
短期之内,他还有忠诚。
对洛林来说,这样的海员并不好找。
更何况他还不要钱。
双方的海员协议中有关于自赎的附加条款:
有了这两个条款,亚查林就成了一个物美价无的顶尖海员。
至于说维仑……
维仑是个可怜人。
十有七八,亚查林毁了他的人生。就是拜亚查林所赐,他才从原来那个憨厚而有才华的青年变成现在这个暴徒提督。
但这与洛林无关。
洛林既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情感热线,没有义务为他开解人生。
洛林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终结他的人生。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在床上连躺了三天,凭借海娜、诺雅和卡门无微不至的照料和捕鲸人血统无以伦比的恢复能力,洛林的伤好了七分,第一舰队也做好了再次启航的准备。
去希洪!
得益于舰队结构的调整和转运舰队的成立,第一舰队往返坎塔布连航线的效率再次提升,单程的极限速度从原先的三天半加快到两天半,往返五天。
洛林依旧把周期设定为七天。这样一来,船队可以在进出港时更从容,水手也可以在南安普顿集体休整一整天,充分缓解旅途的疲劳。
充沛的精力极大地保证了水手的反应,化学反应日渐呈现,德雷克家的两朵娇花在航行中越来越默契,身后留下的曲线越来越圆润。
只是德雷克商会的状况越来越好,坎塔布连的局势却在越变越糟糕。
维仑和他的德赛商会第一舰队高调入驻法兰西拉罗切利港,包括盖仑型驱逐舰一艘,布里根廷型高速舰两艘,用于战斗辅助的混帆斯库纳型两艘,共计火炮96门。
他们一刀横斩在航线中心,像一条饥饿了许久的鲨鱼,在广阔的海域四面出击,所过之地船骸漂浮,英国水手尸横遍野。
损失惨重的英国的商会迅速向法国商船发起血腥报复。
中小商会望风而逃,坎塔布连处处烽烟,每周一轮的航行,洛林能明显感受到整条航线的萧条。
海上已经很难再看到那些不悬商旗的黑市商人,连悬着英法国旗的宽底货船都变得越来越少见。
取而代之的,是顺着海浪漂浮的箱、桶,木板、桅杆、浮尸、烟火以及偶能得见,蜂拥在水域翻滚争食的鱼群。
洛林下达禁渔令,而早在他下令之前,舰队的水手已经停止了钓鱼,连白耳朵都改吃了冰窖的鲜鱼。
不幸中的万幸,德雷克商会总归有惊无险。
舰队遭遇过几次敌情。对方船多,洛林船快,双方都寻不到攫取战果的机会。
除了十几天前与埃雷拉商会的辖下舰队在希洪外海对轰过三轮,旁的遭遇,洛林连开炮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如此直历过四轮航运,步入十月,明德尔商会为洛林搞定了近海公会的入会许可,只等着洛林回航,他们就要在剑桥商学院召开专门的迎新酒会。
这意味着商会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洛林靠着栏杆思索着下一步的发展方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漂着个人……
“收帆!下艇!瞭望警诫!”他想也不想,当即命令。
船队在广阔的海中央停下来,皮尔斯灵猴似窜上瞭望台,接替了水手,克伦带着六个人坐小艇下海,摇着桨,奋力划向水面上的人影。
没有人对洛林的安排提出疑议。
海上救援基于人道主义,与环境无关,报酬无关,与救援与被救者的身份也无关。
谁都希望自己落难的时候可以得到搭救,所以每一个水手、每一条船都把这当做义务,连海盗都不例外。
明德尔商会的雷文当年就被海盗救过,救他的还是与英国商人从来不对付的荷兰海盗。
克伦的小艇飞快划向远处,折腾了半晌,只打捞出一只箱子。
他们空船回来,提着箱子来到洛林面前。
“船长,我们来晚了。我亲手为他整理了遗容……”
“去休息吧。”洛林遗憾地接过箱子,“通知拉莫斯,下帆半小时,不要让海浪惊扰了死者。”
“是。”
箱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总计17镑10先令的现金,一本帐册,一个大路货级别的海用罗盘,几张无甚特殊的海图以及一本船长日记。
日记的书写人叫吉米.凯伦,一个从加的夫港出海的威尔士小商人,有一艘10米长的非标准级双桅凯奇型纵帆船,名字叫聚宝盆号。
那只聚宝盆的效果很一般。从帐册来看,他每年的营收大约在800镑,利润很可能小于60镑。
这也是大部分小商人正常的生活状态,比中产阶级富裕,远没有中产阶级安逸,就如这位吉米船长,最终死在了海上。
洛林根据日记里隐约的信息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个女士的名字,准备连箱子一起交给转运船队,请老梅林代他致哀。
正在考虑要不要附一封致哀信,安慰那位女士开始新的人生,小皮尔斯突然在瞭望台上叫。
“哥!六点钟方向两艘法属柯克型,距离20公里,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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